可他的内心深处依旧想念盛言闻的拥抱、亲吻甚至更亲密的行为。
孙琮走近,靠在窗户口就喊,“时洲,你刚刚眼神不对。”
“柏煜是心动但愣了神,你刚刚表达得像是被人亲了很多次在回忆,太复杂了。”孙琮不愧是名导,一针见血地指出,“你眼神得往纯粹了走,明白吗?”
时洲压下心头那点回忆,颔首,“明白了。”
孙琮不废话,“前面保留,咱们直接再试一次。”
半分钟后,开机时再度响起,人造的风再次从破洞的纸窗间钻了进来。
角色和自身的情感混杂交织,时洲的眼中带着还没完全消散的水光,纤细的睫毛沾了点难以察觉的湿润,轻颤翩翩刮扫着心坎上的软意。
盛言闻的视线顿了一下,喉结痣微动,念着‘不亏’两字的嗓音比刚才更为沙哑。
任妄想吻柏煜,而他想吻时洲。
隔着薄纱的唇触在一块,冷热的触感夹杂着酥麻,激得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节拍。
这一次,镜头里的时洲没出岔子。
他以‘柏煜’的身份懵了一息,反应过来时就挣扎着想要推开身前的任妄,“你……”
手腕一抬就被捕获。
盛言闻逼近,气场中不由分说地展开攻略。时洲的后背完全抵在了麻袋上,被逼仰头时,帷帽被顶得一歪。
抓准时机的镜头移动到了盛言闻的后方,再慢慢往后撤为远景,因此谁都没有发现——
原本隔在中间的白纱骤然飘走,两人的唇毫无阻碍地贴在了一块。
“唔嗯……”
时洲颤栗的闷声含糊在了口齿间。
“……”
软的。
还是甜的。
盛言闻浑身紧绷,明知道是意外却没就此放过,他的气息粗重了一分,脱离于剧本搂着时洲的腰再度欺身而去。
意外不可控的亲吻,相触渐热的气息,仿佛空气中的微末都能跟着燃烧。
短短三秒,屋外的孙琮就大喊了一句,“好了!过了!”
盛言闻濒临失控的理智骤然回拢,喉结痣被滚动摩挲着更为亮眼。
时洲试图压制住凌乱的呼吸,慢半拍地抬眼看向眼前人,看似迷茫,又带着点鲜为人知的依赖和不满。
屋外的众人连同屋内的摄像师都没发觉刚才的意外,就这样成了独属于两人的秘密。
“我……”时洲试图开口,结果被抢先了一步。
“抱歉。”
盛言闻瞳孔深处浮现出从未有过的纠结,从他懂事到现在,一向不愿意在私人感情上的事情多折腾,更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性/取/向。
可刚才短短几秒,盛言闻清醒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
他入戏可也出了戏,从未有过的欲/望教唆着他利用角色便利,拉着时洲沉沦下陷。
为什么会这样?
他对时洲真的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粮仓的门从屋外打开,孙琮的声音从大喇叭中传了过来,“俩主演过来看个回放。”
“好。”
“来了。”
盛言闻和时洲都不得不端出平静的面色,一起走了出去。
……
半小时后,片场收了工。
时洲换下戏服卸了妆,慢悠悠地往外停车场走。
他看着那辆属于盛言闻的还没开动的房车,主动示意,“憨憨,你回房车等我,我还有点事情要和言闻谈一下。”
憨憨问他,“谈什么啊?”
时洲没有扯理由,只是催促,“你别问了,先回房车陪小芝麻。”
剧组专用的停车场,出意外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哦。”
憨憨捧着自己的小背包,委委屈屈地往回走。
时洲在原地只等了一小会儿,就看见了同样收工打算回酒店的盛言闻
四目相对。
盛言闻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不久前的亲吻,他的脚步一顿,隔着四五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小成的视线在两人间转悠,极有眼力见地咳了一声,“那什么,闻哥,我想起有东西落在休息室了,去去就回!”
说完,脚底生风地溜走了。
盛言闻稳住心神,走了上去,“怎么还没回去?”
“也才收拾完,正好在这儿等等你。”时洲轻笑一声,挑明了讲,“你刚才查看完拍摄画面就走了,是生气了吗?”
盛言闻一怔,“你为什么觉得我在生气?”
时洲在他的神色中察觉不出端倪,确认四下无人才提及拍摄中的小插曲,“我还以为,你很介意刚才拍摄时的意外,是我仰头太过,撞歪了帷帽。”
“不关你的事。”
盛言闻习惯了一切都被自己控制,所以拍摄结束后才会恼怒自己差点的失控,他不会把自己的过错到别人身上。
“要说起来,还是我手上的力道没控制好,要不然你也不会后退太过。”
盛言闻顿了顿,“拍摄顺利完成就行,那种事情,你应该不计较吧?”
时洲眉梢微挑,否认,“谁说我不计较的?没看见我守在这里等你、想要讨个说法吗?”
盛言闻伪装的平静面具有了一丝裂痕,“什么?”
时洲煞有其事地开口,“盛言闻,我之前不拍吻戏的,无论是实拍还是意外,今天都算是我的银幕初吻。”
银幕初吻?
那会是私人感情上的初吻吗?
盛言闻没来由地联想到这点,顺着往下问,“所以呢?”
时洲一点点地靠近,没有顾忌地越过了社交距离,咫尺间又让盛言闻有了要亲吻的错觉。
“……”
时洲如愿看见眼前人忘了呼吸,眸色狡黠皎洁又动人,“所以,我想问你负不负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