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
时洲被这个词汇刺激得一愣神,脸颊、耳根子连带着脖颈都晕出一片绯红。
他急促地呼吸了一声,“胡说八道。”
余音未落,口袋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声波在狭小的空间中惊起一阵冲撞。
时洲的神经本就因为刚才的遭遇而敏感紧绷着,如今更是没由来得吓得一哆嗦,活脱脱一副兔子受惊的模样。
盛言闻一手还抵在门把手上,一手顺着声音来源往下摸索,“不接电话?”
“……接。”
时洲滚动了一下喉结,手忙脚乱地赶在他之前摸出手机。
电话是笛安打来的。
时洲接起,“喂,安姐?”
“时洲,你到哪里去了?”笛安在电话那头传来关切,“没出事吧?”
自从时洲上回在红毯晚宴偶遇赵彦青并且发生了小争执后,笛安就一直提心吊胆的,今天两部电视剧的发布会又意外地卡在同一家酒店。
她生怕时洲又遇上了那不怀好意的赵彦青,自家艺人才出门一小会儿就打电话确认情况。
“在洗手间,我马上……啊!”
时洲的回答来不及说完,骤然低喘了一声。
盛言闻的手居然又移到了他的颈侧,就着脖颈处渐升的暧昧痕迹一点一点地摩挲作乱。
时洲哪里还有闲心去和电话里的笛安交代?他拢住手机的传话筒,抬眸埋怨地瞪了盛言闻一眼。
盛言闻眉梢微挑,只觉得怀中人在变着法的撒娇。
他偏头揶揄,“一边打电话,一边还得和我躲在这种小地方,这还不像……”
时洲生怕那两个字又从盛言闻的口中迸出来,连忙单手捂住他的嘴,用唇语无声示意——
“别说了。”
微凉覆盖在唇上,掌心肉带着难以言喻的柔软。
盛言闻似有若无地张唇衔了衔,如愿看见了时洲眼底的一抹敏感慌乱。
电话那头的笛安只觉得听见了一阵模糊的窸窸窣窣,试探性地追问,“时洲?你还在吗?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不方便说话?”
时洲调整好气息,“安姐,我在的,我马上就回去了。”
笛安没有察觉出端倪,放松下来,“那就好,尽快回休息室吧,主持人还等着和你们几个演员对台本呢,除了莹莹和孙导,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时洲心虚地望向和他面对面的盛言闻,没敢直说,“好的,我马上就回来。”
电话骤然挂断。
时洲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捻了捻开始发烫的掌心,积压在心里很久的口头禅终于得以释放。
“盛言闻,你个流/氓!”
盛言闻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见这声评价,意外地不觉得讨厌,“走吧,感觉妆造都要乱了。”
时洲回答,“那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盛言闻不反驳,反过来问他,“你刚是正打算去洗手间,还是打算来找我?”
时洲见自己的小小心思被戳破,答非所问,“行了,快松开门把手。”
不到半小时就要举行发布会了,要是真缺了他们两位主演,整得闹出各种猜测风波。
盛言闻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他借着摆页窗的缝隙观察了两下走廊情况,确认没人后才开了门。
“走吧,现在没人。”
“嗯。”
时洲应声出门,盛言闻紧随其后,还没等两人放心下来,迎面撞上了从斜对角小房间出来的章许溪和鹿然。
“……”
“……”
双方的目光在半空中对峙凝固。
不知怎么,空气中弥漫出一种‘做错事被抓包’的心虚感。
时洲突然想起笛安在电话里的讲述:“除了莹莹和孙导,你们一个个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看来这‘一个个’不止有他和盛言闻,还有作为男配同样‘消失’的章许溪。
鹿然的杏眼看上去湿润润的,带着点好奇的光,“时洲,你……你们……”
时洲感受到自己还在隐约发麻的胎记,递给盛言闻一个隐晦的眼神,这才向好友靠近,“鹿然,方便吗?我有事想找你帮个忙。”
“啊?好。”
鹿然看了一眼边上的章许溪,跟着好友就往另外一头走了。
剩下的盛言闻和章许溪大眼瞪小眼,还是前者先平静开了口,“要回休息室吗?”
章许溪是个聪明人,他没有询问盛言闻和时洲怎么会从杂物间出来,只当自己没看见,“嗯,走吧。”
另外一边,时洲带着鹿然找到了一个无人的小房间。
时洲锁了门,“鹿然,你有带遮瑕的东西吗?”
鹿然不明所以,“有、有啊。”
作为实习化妆师,鹿然习惯在身上带着一些简易的化妆工具,他拉开自己的小背包,拿出一款遮瑕气垫。
鹿然凑近,左看看右看看,“时洲,你这妆也没花,要补怎么不去找你的化妆师?”
时洲闷咳一声,破罐子破摔地半扯下衣领,“在这儿。”
“……”
作为为数不多和时洲小时候接触过的人,他一直都知道好友的脖颈上有块胎记,但现在覆盖在胎记的红色印记明显就是——
吻痕?!
鹿然瞬时瞪大了眼睛,却又不敢大声嚷叫。
时洲拢住温度残余的胎记,不太好意思,“帮个忙?”
鹿然点点头,一边帮着遮掩一边又忍不住好奇,“时洲,这是盛言闻留下的吧?你们是在偷偷谈恋爱?”
怪不得不找化妆团队帮忙呢,这两个人肯定是瞒着众人在搞地下恋!
时洲从没怀疑过鹿然的保密性,实话实说,“还不算谈恋爱吧。”
“不算谈恋爱就这样了?我看着盛言闻也不像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啊?”鹿然听得有些迷糊,但还不忘操着自家人的心。
“时洲,你凡事留个心眼,可别被人骗了,本来你们这行谈恋爱就容易出事!”
时洲偏着颈侧由好友折腾,勾唇,“盛言闻不是那种人,他一旦认定一个人会很负责的,我们只是还没到戳破关系的时候,再说了……”
鹿然追问,“再说什么?”
时洲勾唇,“我还挺喜欢这种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