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洲,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心甘情愿的事,不是你的错。”
时洲回想起今晚在餐厅里发生的一切,眸底晃过一丝松动,“言闻,其实……”
“嗯?”
“其实我还有个哥哥的。”
盛言闻乍听到这个消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哥哥?我怎么一直没听你提起过?”
时洲还是没办法将自己的身世全盘托出,但他还是打算先给盛言闻透个底。
“我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比我大了七岁,从小到大一直很优秀,我爸妈……特别是我妈一直以他为骄傲。”
盛言闻默默听着。
时洲继续缩在他的怀里说,“他在十九岁那年意外死了,我妈大病了很久,从此以后就把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只是渐渐地,她对我的控制欲越来越强,总想要我按照她的意愿过一切,她反对我们的婚姻,说白了是想要看我娶妻生子。”
盛言闻吻了吻时洲的额头,没有接话——
虽然同性婚姻早早合法,婚后也可以从福利院以正规手续领养孩子,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种方式的。
盛氏夫妇接受并且支持两人的婚姻,除了盛言闻和时洲都足够优秀、有分寸,私底下也肯定考虑过家中还有盛越泽这个孩子。
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的时氏夫妇将压力全部落在时洲的头上,盛言闻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
说到底,父母的养育之恩再大,也不能强拆孩子的婚姻。
“言闻,我已经和我妈彻底说明白了,无论她怎么不赞同,我都不会和你分手的。”
“我知道我们现在的事业差距还很大,即便现在‘失忆’,但我了解我自己,回国前的‘我’肯定也顾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异国恋是很容易生了隔阂,或许我们曾经缺少了沟通,可你要相信我——”
“一旦认定了你和这段感情婚姻,我就一定会坚守心意、不会改变。”
无论系统说得那个‘时间节点’是怎么回事,但时洲了解自己——
过去、现在亦或是未来,盛言闻都会是他决意要携手一生的伴侣,永不会变!
“所以,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有能力回到和你并肩站立的位置。”
四目相对。
时洲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化成了暖流,填补了盛言闻心房里的空洞。
他揉了揉怀中人的脑袋,忍不住轻笑,“好,我信你。”
时洲主动提起这个不太愉快的话题,重点要求,“以后谁都不准再提离婚这两个字,太伤感情了。”
盛言闻浅尝辄止地吻他,揶揄,“要是任意一方反悔了怎么办?”
时洲哼声玩笑,“那就找媒体曝光,撕个你死我活呗,反正你我俩家的唯粉以往也不是没有撕扯过,我们俩正主再下场,到时候谁也别让谁好过!”
盛言闻勾唇,“玩这么狠?”
“不然呢?”时洲眯了眯眼,含着酸味旧事重提,“看你再找个邓少炀那样的人?我得膈应死了。”
盛言闻连忙止住这醋溜溜的话头,“嗯嗯嗯,都听你的。离婚这两字就卡在今晚为止,说也不准再提。”
时洲笑了两声,莫名又想起方才在书房里的刺激。
盛言闻瞧出时洲眼神的飘移,心有灵犀地猜到了他的念头,“知道刚刚在书房,我为什么没做到最后一步吗?”
盛言闻顿了顿,贴着怀中人的耳垂轻咬厮磨,“后天就要拍摄第三期节目了,做了就来不及。”
——做了就停不下来,所以也就来不及。
时洲顷刻明白了盛言闻的言下之意,只觉得自己真是被恋人给带坏了。
他忍住体内流窜的热意,“老流氓。”
盛言闻早已经习惯了他在害羞时才有的口癖,继续逗他,“那你可得习惯了。”
“嗯?”
“我以后再耍起流氓,可就不是吻掌心、吻胎记那么简单了。”
盛言闻饶有深意地逗他,“……按照以往经验来说,十回里面你得哭五六回。”
时洲不承认地反击,“瞧你说的,那不是还有一小半的次数没哭?”
盛言闻用指腹摩挲着胎记,“嗯,剩下那一小半儿你就昏睡过去了。”
“……”
时洲卡壳。
虽然记忆中不存在这种体验,但他听着还是全身热得慌,“不说了,睡觉!”
盛言闻含笑关了灯,将时洲牢牢圈在怀抱里,呼吸因为过敏还是有点发热急促。
“生日快乐。”时洲摸黑吻了吻他的喉结,“老公,晚安。”
盛言闻轻叹了一声,仿佛将全世界最好的礼物收入怀中,“洲洲,晚安。”
…
体内的过敏药起了效果,如释重负的盛言闻睡得很深,一觉睡醒已经过了九点。
盛言闻看着空荡荡的床侧,内心没由来地一慌,“洲洲?”
虚掩的房门应声而开。
早起的时洲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满满当当的吃食,他对上盛言闻还沾着迷茫的视线,笑意明显,“你醒来?正好,我做了早餐。”
“……”
早餐?
盛言闻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等到时洲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桌上,他才有了一点实感,“你做得?”
“嗯。”
时洲点头,压住心底那点不好意思,“太复杂的我不会,就是弄了几颗水煮的鸡蛋,又用面包机烤了几片全麦面包……”
然后根据系统给的最简单的教程,随便加了点冰箱里现有的即食午餐肉、生菜和蘸酱。
惊喜早取代了睡醒的那点不着调慌张,盛言闻起身坐着揶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得看我家洲洲做早餐。”
时洲口是心非,“我是自己饿了,又看你睡得太熟。”
其实,他就是惦记着盛言闻因酒过敏的身体,又不想让对方一味地付出,所以早早醒了就没再继续睡。
他的厨艺的确不行,做出的三明治品相很一般,但味道应该还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