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病秧子你怎么在这?”
熟悉的声音传来, 远处厚九泓身影快速奔至, 一脸‘可找到你了怎么这么会藏’的烦躁, 看了看山崖,忽然又警惕的拉住他,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你该不会想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
病的这么厉害,看起来活不了多少日子,又欠了巨债,换他他也不想活了……
朝慕云抖抖袖子,甩开他的手,嫌弃的样子就差白他一眼:“没。”
厚九泓明显不信:“那你刚刚离悬崖——”
朝慕云抬眼看他,一双眸子黑极了:“我说了,没有。”
啧,这么不耐烦,脾气真坏。
“那什么,我找你有正事,”厚九泓看看左右,一脸神秘兮兮,“就薛谈那搜来的东西,杀人匕首,还有他那个宝贝的不得了的笛子,两样东西上都雕有花纹,看起来不太一样,其实很相似,你说,那是不是都是榴娘娘团伙的东西?匕首用来防身杀人,笛子么,一吹不就能出声,会不会是什么联络暗号之类的?”
朝慕云看得出来,厚九泓过来找他还真不是因为什么‘正事’,可能就是出于担心,正事两个字,不过是遮掩尴尬的工具,但秘密这种事,越窥探,就越让人兴奋。
眼睑低垂,朝慕云回头看了崖边一眼。
厚九泓大殿被叫走,估计也是这个男人故意的,他想让他送,又不想别人参与,就让皂吏把厚九泓叫走了。
“……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应我一声啊。”厚九泓在他眼前打响指。
“哦,可能吧。”朝慕云风轻云淡的往前走,“不是你我该关注的事。”
“谁关注了,美的他们!”
厚九泓走在朝慕云身侧,距离悬崖方向更近的位置,病秧子不会自杀,但路可是不长眼睛的,万一不小心崴了脚,摔死了怎么办?
“你这病秧子坏心眼,早就知道我不是凶手,故意利用我是不是?”
朝慕云姿态大大方方的,认了:“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
“哪里明显了!”
说到这个,厚九泓就生气,早早就不怀疑他了,那就当时跟他说实话啊,非得黑着肚皮算计他:“你算计我帮你忙,算计我跑腿,还各种威胁我不准说出去,心肠坏透了!”
朝慕云:“可是我没有请别人帮忙。”
厚九泓:“啊?”
朝慕云看他:“难道这不是信任表现?”
“那别人你也够不着啊!”厚九泓更气,“我那天下山就不该碰到你!”
更不该以刀挟,不然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算了,懒得跟你纠缠,”终于走到平坦道路上,厚九泓道,“我走了,跟你说一声,权做道别,你可记着,你还欠着我的债呢,好好活着,别随便作死。”
朝慕云显然对‘作死’两个字不太赞同,眸色深了一分:“近来官府排查严格,不利于你发展活计,我建议你不若静待,可做些小生意。”
厚九泓登时警惕:“你什么意思?”
又想算计什么了?反正案子完了闲的慌,逮着他欺负是不是!
朝慕云淡淡看了他一眼:“招提寺发生命案,事涉官府从未知道的组织,还发生了刺客暗杀事件,影响恶劣,你猜接下来京城会不会加强管理,严查各种隐在暗里的组织?”
黑风寨可是匪窝,有没有做过亏心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怕不怕被查?怕不怕对上官府?
“都说了盗亦有道,我黑风寨劫富济贫,才不干丧良心的事——”
一句话还没说完,厚九泓突然意识到,病秧子敢这么说,是不是有什么建议?
“你方才说,做些小生意?”
“准备些本金,收购质量上佳的婚庆摆件等,”朝慕云颌首,“就七日内,一旦涨价立刻住手,收完卖于外地,只要不是京城都可以,或者暂时等一两个月,这些东西价格就会恢复,你可在京城原价卖出,挣个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