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顾兆便早上看书,中午和周周简单用了饭,下午去书肆看看,他不买,就是看看书架上的题目,偶尔翻看一两本,又放下,自然招了不少店里伙计的白眼。
顾兆便客气笑笑,本来就是他贫穷过来白嫖的。
店铺的老板瞧了倒是觉得这读书人有意思,一看身上穿的就知家中贫寒,是个农家子。往常也有贫寒的读书人过来,或是束手束脚怕受白眼不敢动手翻看,或是脸皮厚的故作镇定去翻看了,等店里伙计酸话白眼,又放下书大义凛然的骂伙计小人嘴脸,污糟这满屋的书。
“书生何姓?”
“姓顾,宁松镇西坪村人。”顾兆答。
老板便点点头也没多的话。
顾兆每天过去看一小时,这些书是名家的注解,看着一小时的内容,回去连忙誊抄下来,记个七七八八,要是再多他就记不住了。连着三天,每天遭伙计白眼,之前两日都是客气笑笑离去,对伙计嘀咕刻薄话也不会回应,今个儿伙计又说,顾兆便上前,说:“劳驾,这个我要手抄本。”
伙计吓了一跳,这是买了?
可以看那穷酸书生拿的,是他们店里最便宜的,还要手抄本——一如既往的穷酸抠搜。
“承蒙惠顾,半贯钱。”
五百文钱。
顾兆从怀里掏出碎银子递过去,伙计当着面检查真假,是故意给顾兆难看,意思你这个穷书生往日只看买不起,今个拿了银子出来,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顾兆脸上没半点被羞辱到,让伙计慢慢瞧,然后翻开别的书籍等着。
伙计一瞧,顿时快快找钱。等人走了,嘀咕说:“旁的书生我要是这样指定要破口大骂,这位倒是好。”
老板也觉得这位顾书生是个不一般的。
十四日考前那天,朱秀才不知怎么找到客栈上来了。
“我去书斋送手抄本,听到店里伙计说顾书生——”朱秀才没说完全,伙计说的是穷酸姓顾的今个儿怎么没来。朱秀才一打听,宁松镇西坪村人,那就是顾兆了。
“我知晓你这次要考来试一试,怎么不来官学找我?要不是送了书,我还不知道你住这里。”
顾兆笑说:“我就来试一试,不好打扰朱兄温书,毕竟秋闱也快到了。”
朱秀才虽然心中觉得顾兆这次危矣,但明日便考试,只说了些关心勉励的话,又问起来,得知顾兆考完便回去,点点头说:“客栈费用是贵。秀才没有报喜官的,要自己查看成绩,你没留在府县中,可以花钱请个跑腿送信。”
原身也是考过,顾兆自然知道,不过还是谢了朱秀才。
没片刻,朱秀才便回官学了。
当夜早早上床。黎周周紧张的睡不着,顾兆便抱着他家周周,亲了亲周周的唇。
黎周周立即捂着嘴说:“相公考试间不能要的,就算你撒娇都不成的。”
“真的吗?”顾兆便可怜巴巴卖萌用眼神‘攻击’,“兆儿要是紧张想抱抱亲亲周周也不可以吗?”
黎周周捂着嘴的手放了下来,满脸的犹豫,可、可是这么做不好,要耽误相公考试的,可是相公要——
“逗你的。”顾兆亲老婆,怎么这么可爱,他相信,要是他在撒撒娇装可怜,周周便从了他了。
这个世上也只有周周如此全心全意听他的信任他。
“相公——”
“兆儿的错,兆儿以后不做了。”顾兆卖萌蹭蹭老婆的手。
黎周周什么话都没了,只成了一团笑,“好了,相公你别逗我了。”
“不紧张了?”顾兆正经起来了,说:“当日我是东坪村人人笑话的顾兆时,周周也没嫌弃我,待我好,若是这次我没考中,周周难不成就会嫌弃我了?我不信。”
黎周周心也踏实坚定起来了,是啊不管是什么结果,相公尽力了便好,然后偷偷在心里呸呸呸,求告老天爷别听去相公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