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辉听完只想说周氏心大,这肚子里孩子命大。
周氏怀孕这事还是郑辉发现的。
郑辉来黎家买猪头肉,排队时前头周氏和隔壁卖包子的许阿婶吵起来了,许阿婶说:“我家不吃肉那是送小文去私塾念书,不像你家三个丫头,倒是轻省,只能顾顾嘴了。”
周氏自然是气急骂,“没钱送什么学堂,别一读二十年,银子白搭进去了,什么都没学出来,还不如多吃两口肉。”
许阿婶自然忍不了,这周氏是骂她孙子小文愚笨。
这铺子前头吵嘴影响不好,黎周周自然出来护着,让一人少说一句,可周氏和许阿婶矛盾积累深了,今个点了就炸,谁拦都没用,眼看就控制不住,郑辉站了出来,一句话终结闹剧。
“这位嫂子,我瞧你有些孕态,怕是怀孕了,还是不宜生气为好。”郑辉说。
郑辉爷爷医术高超,早期擅儿科、孕育方面的。
郑辉其实这方便随了爷爷,小时候天生就爱学医,家里打压,偷偷学了四年,郑老爷子当时考校一番,心里是酸楚又高兴,摸摸孙儿脑袋,可还是让断了学医的路,去读书科举。
如今还时不时唏嘘感叹:一个儿子两个孙子,也只有辉哥儿像他,本该能得了他的传承衣钵,可惜。
周氏当时就顾不上骂人了。
“郑秀才你还是大夫不成?”周氏急的都忘了尊称。
郑辉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说:“我家里是开医馆药馆的,我爷爷医术好,我从小跟着耳濡目染一些,要是不介意我给你把个脉,或者你去医馆瞧瞧。”
周氏当然不介意,连着守铺子的男人都出来了。
郑辉就那点皮毛,但好不容易遇上个,他就是看看有没有怀,过把瘾,又不替人治病,应该没啥大碍吧?
于是便去了张家醋铺,周氏卷了袖子露出手腕,旁边她男人在。郑辉没敢夸大说垫上帕子——他爷爷成,他怕自己摸不准滑脉。
幸好是周氏胎像稳固且大了,很好摸的。
郑辉有信心,说:“有了,估摸是有三个月,你还是去医馆瞧瞧。”
还吃什么卤煮。
当即张家男人关了铺子,家里都是未嫁出去的姑娘,绝不可能守铺子,直接关了,拿了银钱带着媳妇儿去了医馆,花了银钱,大夫一摸,说瞧着快四个月了,怎么如今才发现?
这些话不提。
郑辉买到了卤煮也没走,想等张家的结果,最后时间晚怕柔娘担心,这才走,走时候还跟顾兆说:“要是准了一定告诉我。”
“你明个儿亲自来不就知道了。”顾兆好笑,真是急性子,可笑过又想,郑辉之所以这般上心,还是因为做了一回‘大夫’,过了过干瘾。
但如今郑辉走上仕途,便不再想如果假设不科举这种话,只会徒增烦恼。
第二天郑辉早早过来,周氏见了他便道谢,这就是准了。
郑辉高兴,不算辱没家门。
周氏怀了孕,谢了郑秀才后,同样感谢的还有黎家,她算了日子,自己这胎就是黎家刚搬过来没多久怀的,因为和许家吵了架,黎夫郎还宽她心。后来胎像不稳见了红,在之后没多久黎记卤煮开了,她就见天吃这个,胃口好,人开心,好像就好了……
反正周氏这么一捋,觉得黎家旺她利她,若不是黎家搬来,顾秀才认识郑秀才,让郑秀才发现了,不然她还不上心和许家吵,万一吵没了呢?
越是想越是后怕,又欣喜,幸好黎家搬来了。
张家得了喜事。
隔了一日,严谨信也回来了。
暑假结束,收拾收拾该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