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辉:“什么事?是给你张贴惧内澄清还是我自己罚写一百遍?”
“我想劳你家小厮跑个腿,去西坪村接两个人。”
郑辉本来是玩笑语,一听兆弟说的忙,便知道这是正经事,面容也严肃了,“怎么回事,突然要去接人,接人成,我让张妈回去一趟,正好天气冷了拿些东西过来。”
“咱俩是兄弟,我也不瞒你了……”顾兆把过去的旧事简单说了清楚。
郑辉这人正义感重,尤其是偏帮自己人,听了顿时生气,破口大骂黎正仁黎三一家:“蠹虫!如此不敬兄长之人,见你家日子好了,还敢攀附过来,真是可恨!”
“昨个有邻居提了醒,我家周周夜里睡不着,猜想便是黎三一家,但是还没找上门,我只是提前做个打算。”顾兆给郑辉交了心,“我爹和周周人老实,我怕被欺负了,虽然这事我家占了道理,可——”
“我懂。”郑辉虽然天性浪漫骨子里有些少年人的正直单纯,可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立即停了不动,说:“我回一趟家,兆弟你先去学校,要是迟了就跟夫子告个假。”
顾兆知道郑辉定是回去给张妈交代,怕误了他的事,便说:“不急一时半会,中午有休息时间,我同你一起,一会去了教室,我手书一封,劳你家小齐帮我送到村中,不然来回传话,容易出了岔子。”
“对对对,我一急便瞻前不顾后。”郑辉觉得兆弟想的周到。
“你也是替我担心才着急。”
两人不再说客套话,到了教室没迟到。严谨信瞧郑辉今日神色不对劲,再看兆弟好像也和往日不同,不过敲了钟只能等中午再问。
中午一到,郑辉与顾兆要出去,严谨信问都没问,跟了上前,说:“可是兆弟家发生了什么事?”
严谨信观察敏锐。
三人边走边说,顾兆说的简单,郑辉又听了一遍,严谨信面色肃穆,又带着佩服,“告官于兆弟名声恐有碍。”话音一转,“兆弟却能做到如此,谨信佩服。”
“打什么话锋?”郑辉没听懂。
严谨信:“以兆弟的手段,还有铺子里的匾额,不用告官,应该也有的是办法制住黎三一家,让其不敢上前攀附,可兆弟还要告官,一时没处理好便于他读书人名声有了损失。”
明知弊大于利,还是做了。
“爹和周周是我亲人,我们同是一家,易地而处,二哥与大哥也会做这样选择,不算什么令人敬佩。”顾兆真没觉得如何,“我读书科举,不像二哥心怀天下苍生,想为百姓做什么好事,我想法简单,便是有能力护着家里人,让家人过得好。”
“不能本末倒置了。”
“再不济,总能考个举人当个地方官吧?”
顾兆也做了最坏打算,黎三家没什么官方靠山,一个账房,就算岳家牛给财绅地主打工做帐,可隔了几层关系,地主老爷还能为账房家的女婿出头拉关系找靠山吗?
他家好歹还有个府尊匾额,有个献肥料之功,退一万步说,就算府尊不念这些,觉得他告长辈是不对,理念不合,也没资格剥夺他的功名,得往上头报,然后知州那一级批审,为了他一个小人物不知道这么大费周章。
总体来说:最差差不到哪里去。
可能就是学校同学、老师看他颇有微词。
严谨信听闻,别的没说,只是把‘本末倒置’四个字念了一遍。
到了郑辉院子,张妈开的门,见大中午的辉哥竟然回来了,还有些意外,可是出了什么事,她饭只做了她和柔娘的。
柔娘听见动静也出来了,见了人行了礼,本来是要回避。
“不用了,兆弟家出了事,要劳张妈回一趟家。”郑辉说话快,跟张妈交代一番:“这封信是我写的,你直接回医馆交给祖父或者我爹都成,有人做主就成,剩下的不管了,他们自会安排。”
“这封信是兆弟的,你一同给了我爹。”
“柔娘,拿了钱,给张妈雇车。”
顾兆:“雇车钱我来出。”将自己荷包的零花钱拿了出来,直接递给了张妈,里头统共有一百文,雇车来回绝对够。
“剩下的辛苦张妈跑这么一趟。”
张妈没收,见辉哥点了头才收下,饭也没顾上吃,赶紧去找车行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