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想分家了,以后收成你也下地干活刨庄稼?”
杏哥儿才不乐意去地里干活,太累太辛苦了。
“一个元元就一个,你看好了管好了就成。”黎周周瞧天黑了,院子门口听见声响。
杏哥儿先站起来,说:“王石头声。”
王石头来接人了。两口子早上顶起来了,还是因为婆母不公事,杏哥儿抱怨,王石头说了两声,杏哥儿就带着元元去他娘那儿走亲戚。
后来发生口角,来了黎家。
王石头见天快黑了,担心杏哥儿和儿子就去找,才知道杏哥儿早早走了,想了下,来黎家碰碰,估计是在这块。
顾兆也拎着元元出来了,打过招呼,王石头抱着儿子,见儿子手里是小纸片,问是啥,元元说:“叔叔教我写元元。”
幸好元字简单。
顾兆握着元元手教,也是写像毛毛虫。
王石头夸儿子写好,也是父亲滤镜厚,抱着儿子在外头等。顾兆便过去一同说说话。杏哥儿和黎周周慢了一步,杏哥儿说:“周周,你现在变化好大,见人说话我都得琢磨。”
“见都是外人事,关起门来还是过自己日子。”黎周周看着堂弟,杏哥儿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多少变化,有些娇憨,脾气上头了也依旧,说明王石头对杏哥儿也没大变化。
“我也羡慕你。”
杏哥儿听出来了,周周没孩子,不由说:“别急别急,没准年后就有了,你抱抱我家元元,老话说了,小孩子能带孩子运。”又跟儿子说:“元元,亲一口阿叔。”
“……”顾兆忍回去了。六岁小孩不至于吃醋。
元元亲了口阿叔脸颊,有些害羞笑了。一家三口是踏着夜色回去,杏哥儿娇嗔骂王石头声还能听见:“我也没说啥,就是心里有些气,你都不哄我,还说我……”
“我错我错,你别拧胳膊肉疼。”
院子里顾兆去拉周周手,刚他在里屋,周周跟杏哥儿说那些话,他听了一半,知道周周做生意不容易,之前每次他问起来都说好,没什么事,一切都顺利,从不带脸上给他说。
顾兆手摩挲着周周手,以前是种田种地茧子,如今是做卤味手。
“相公?”黎周周有些痒可没缩开。
顾兆:“这些年,周周辛苦你了。”
“相公听见了?其实也没什么,以前在村里也是干活,听村里人背后嚼舌根,反正到哪里都是一样,如今日子比以前好,我真不苦。”
顾兆千言万语,最后没有说什么。
言语太轻了。
开了年,康景五十五年。
这一年秋闱考试。别说顾兆、郑辉、严谨信三人下场要试一试,就是朱理朱秀才也没耽误,上一次没考,因为家中紧张,这次不得重新再来。
黎周周和小树是做好了今年把生意放一放准备,开了年回到铺子里,俩人就商量,主要是黎周周说,小树不知道考试门道要准备啥,一问男人,男人就不让他去,说路途劳累奔波辛苦。
之前黎周周听过朱秀才说,都记在心里,原原本本一讲,小树立即说那一定要去了,周周哥你去我也去,咱来还能做个伴,他们爷们在前头考试,咱俩在后头给照顾后方,就跟戏文里打仗似得,咱俩管粮草伙食。
两人计划好,黎周周行程表都拉起来了,九月底动身关铺子,早早过去租个院子,租两辆骡车,爹就不去了咱家中看家。
黎大也是这意思,他家这几年赚钱本来是藏床底下砖下头,可后来越来越多了,没法子只能换成银票,过年时他就银票不离身贴身带着,唯恐弄脏了弄花了。
可还剩七八十两放床底下,平日里开销进肉钱。
而且生意一耽搁两三个月,黎大觉得可惜,就说他来张罗铺子,也别关了,以后每天出两锅就成,不然影响生意。
什么都计划好了,可计划赶不上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