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哥儿想起黎三,当即摇头,说:“我才不是这样的人!”他爹送了那么多年便宜粮食,他都气死了,怎么可能跟那种坏胚子干一样的事。
回去后,杏哥儿先和石头说,结果话还没说完,先被婆母听见了,说他又生事,有闲工夫赶紧努努力,再生一个给元元作伴。杏哥儿委屈,更坚定了要出去,不然他生不出来了,这家以后没法待了。
于是原原本本按着周周话说清楚了,就说不分家,一年百两银子,他们留一半,一半拿回来给家里,这样大嫂娃娃要是想读书认字了,钱也够……
大嫂心里一动。
顾兆中举做顾老爷的威风村里人谁不羡慕?
不分家就一条,王家两老口能静心听进去了,让杏哥儿好好说说,黎周周原话是啥,说清楚了。
结果一听,黎周周真是给杏哥儿指了一条好路,做营生买卖路上遇到的石子磕磕绊绊都给扫的干净清楚。
“真一年能赚百两?”王家婆母问。
杏哥儿说:“周周说了,他第一年和大伯两人干,每天卖的干净什么都不剩,扣完每月花销还有他家相公读书,有个九十两一百两吧,这些话是周周信我才给我掏底说。”
难怪黎家这些年回来拿礼重,就是福宝百日宴流水席也是大手笔。
“爹娘大哥大嫂,你们要是信不过我俩,我俩写字据画押成了吧?”杏哥儿说,他是坦荡荡的,指定不会亏大嫂,“我难怀孩子,没准这辈子就元元一个,我真不想亏了元元。”
王石头心里难过,跟着诅咒发誓,说绝不会像黎三那样,不然断子绝孙,然后先被他娘给捶了一通,乱说话。
她儿子她知道,绝不可能是黎三那般狼心狗肺的东西。
最后商量定,连着大房也没话说,都支持。
四月初,王石头杏哥儿两口子先和黎大伯去府县。黎大拿着顾兆的书信,赶着骡车载着两口子,他家府县院子要退租,还有东西该收拾归置,都是他去办。
事情解决的利落。
金玉酒楼徐掌柜见黎大来,先猫着腰笑呵呵恭喜道贺:“顾举人老爷的爹,恭喜恭喜了。”听闻来意,便立即请了老板。
黎大跟着老板打交道不利索,直接送了顾兆的信。
老板是个人精,不可能全吞下整个生意,而且和顾举人交好也不亏,想也没想答应了,顾举人信里说的细,对方在西边卖,他做他的贵价生意,还能包宴席,大头是他赚的。
王石头和杏哥儿就见大伯处理事,跟变了个人似得,带着他们租院子,还跟猪肉铺朱老板称兄道弟说的热闹亲热,都快不认识这是他那个不爱说话闷葫芦的大伯了。
咋和周周一样变化大。
两口子的院子比黎家之前租的敞快些,不过当初黎家图离清平书院近,所以贵,这边住的是西边居民区,离着肉铺走路不到两刻的距离,院子大敞快也热闹,一年租金十一两。
王石头一咬牙签了两年,他带了钱。
这院子是朱老板介绍的,之后续约也不怕主家不租了。
朱老板知道这是黎夫郎家的亲戚很是热情,知道以后要做卤煮更是高兴,这样他以后吃卤味可不得方便许多了。
黎大是给两个后辈什么都捋顺的妥当,他家里做营生买卖的桌子凳子大铁锅等等用处都给搬来了,还有床、衣柜、桌子等等。卖出去值不了几个钱,拉回去肯定不成,全给俩人了。
“好好干,不要心疼东西边角料,坏了宁愿倒了也不能卖,做吃食要勤快干净……”
杏哥儿来时听周周说过经验,可听大伯再说一遍时也是老老实实的听着。等该办的办齐乎了——金玉酒楼的生意不在苏狗娃名下,自然不用交税,杏哥儿做的买卖交税是杏哥儿跑。
不可能黎家给什么都办妥了,还要黎家交税。
黎大把事都说了遍,两人记住了,又带着两口子做了七天买卖,见下料,顺序不出错,味道都对着,这才放心了,说:“元元到时候我给你们送过来,估摸再有一个月兆儿能回来了,到时候还要跑一趟府县。”
这七天的买卖,两口子那颗惶惶不安的心,看到生意卖得快,收了铺子数了钱顿时安定踏实了。跟周周说的一样。
大伯要走时,王石头和杏哥儿把这七天赚来的钱给大伯。
黎大摆摆手,不要,“以后好好过日子就成,哪怕就元元一个,也别生乱七八糟的事。”
“知道大伯,我不会乱来的。”王石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