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同一个出身,哪怕南北差异大了,可底子是一样的,都是地里刨食,都是辛辛苦苦赚血汗钱,都是供养家里孩子老小。
黎周周最近清闲许多,隔几日去厂里瞧瞧,或是去看看卤煮铺子,不是很常去救济院,他过去了,大家都端着,陪着他说话,活都没法干了。
这去就是叨扰人家的。
黎周周便拿出了许久没上手的线簸箩,还叫上了霖哥儿一起做活,太阳好了也别拘在屋里头,东西让下人搬出来,在院子里,他是答应了福宝给汪汪做个能磨牙啃咬的老虎。
“好多年没做了,这手都生了。”黎周周拿了剪子铰了布,这布头拼不到一起,顿时笑话自己手笨。
霖哥儿瞅了眼,说:“是剪反了,应当这样。”
“你跟我说,我来,我答应福宝亲手做的。”黎周周觉得还是要略略挽回颜面,就跟霖哥儿说:“我以前还给阿奶做过一件袄子,布老虎是指定没问题的。”
霖哥儿抿着唇笑,老板同他阿娘一般,也是要颜面的。
“老板做的袄子肯定很好看。”
黎周周也笑,霖哥儿小小的人反过来夸他安慰他了,也不在意,说:“那是阿奶生辰,我买的时新料子,一块紫色的,也没什么绣花暗纹,都是我自己来的,做的是圆领对襟,农家人干活,袖子窄袖口,其实寻常见的,对襟胸前是个福字……”
霖哥儿脑子里就有画面了。
老人家肯定喜欢,他都想给他阿奶做一件了。
“老板中原人京里人穿什么?”
“穿的比咱们昭州略多几件,尤其是京里,略是有些门户了,袖子就要做的宽大,这样不便干活,一看就是贵家夫人小姐。”
霖哥儿想到花灯节时那舞姬穿的,袖子也长长的,不过是窄长,因为好甩起来,跳起来了,绕一圈,跟游龙似得。
“制式就是上袄,斜襟的、圆领的、对襟的,下面是裙子,花样上就是绣花不多,款式上没多少区别。”
京里中原大家伙都这么穿。
黎周周说完,见霖哥儿眼神亮了下,又是犹豫,便说:“你想缝什么衣裳?想做了就做,能不能穿身上,穿不穿的出去,那再说。”
如今又不缺料子使。
霖哥儿就笑了点头应是,把自己想的用笔画了出来。北方穿衣上也正统、传统,款式基本上没变化,细微的那就是腰线略收一些,袖口略大或是小一些,绣花变一变,袄裙里又是衬裙衬裤里衣肚兜。
总之零散穿上去好几件。
这是寻常的装扮,要是秋冬天气冷了,或是参加什么大的活动,正式一些的,那穿的更是繁琐讲规矩。
昭州不同,昭州穷苦,之前百姓们没往穿衣打扮上琢磨,就是有心想做,没钱,只能随便穿穿,讲究的人那就是洗干净、补丁上绣个花草之类的。
但一点,穿的少。
昭州炎热,夏日漫长,尤其是底下的百姓,田里刨食干活,没人时,男人们还能露出胳膊大臂,底下的裤子也挽到了膝盖以上。自然女人们没这般露,不过就是肚兜里裤外头套衣裳。
没了长袖里衣里裤这么一说。
霖哥儿就想,在方便做事的基础上,能不能变个花样更好看些?他想着便下笔,一会画画描描,错了便另起一张纸,慢慢画。
两人是各干各的事,黎周周缝布老虎也上手了。
如今几日,黎周周除了给汪汪做了布老虎,还有垫子,圆圆的,中间缝的厚实,里头塞着棉花,四周用剩下的粗布头剪成了条编成了辫子,缝了一圈,这垫子架在略高处一些,汪汪最爱扒拉这辫子玩了。
汪汪的有了,福宝回来看着喜欢,黎周周又给福宝缝了同款。
顾兆下了值回来,见福宝和汪汪屁垫一模一样,笑的不成,说:“你们俩这是兄弟款了。”
福宝不觉得他爹骂他小狗,反倒是很喜欢,抱着汪汪脖子就揉揉汪汪耳朵,高兴说:“汪汪你听见了没,我可是你大哥了,你是我的小汪汪弟弟。”
“……”顾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