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兆同爹送侯家人,这会扶着爹,在旁边顺着说:“可不是嘛,咱们今后多走动,不论什么官场,就是亲戚。”
“对,兆儿说的是,你们也别怕他。”
黎周周同陈夫人梁夫人说话,略慢一些,还在后头,因为陈夫人见她家幼娘同梁家的大娘不舍得,这会是手牵着手依依不舍呢,陈夫人就和梁夫人说:“瞧这俩姊妹,跟亲的一般,昨日见了,今日见,这会还有说不完的话。”
梁夫人就笑,说是。
黎周周观梁夫人性子有些软弱无能,再说不好听一些就是木的只知道服从,吹捧人也是顺和人家话说,他一想昨日在他家宴客场景,怕是梁家,梁老夫人当家做主,梁夫人是个空架子。
倒不是他挑拨婆媳是非,而是梁夫人也该硬几分,起码在孩子上——
今日梁大娘没穿小鞋,可梁家孩子的教育,不能老让外人提点敲打,小鞋算一,以后再有旁的,难不成他和陈夫人整日插手敲打吗?
“俩小姊妹亲,两府住的近,还不是整日串门互相玩了?”黎周周说道。
陈夫人点头,侧头跟孙女说:“听见了?回头你邀大娘来咱家玩,小住几天也使得,到时候还能一同上学去。”
陈幼娘先欢呼说好诶!
可梁夫人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应——这她拿不了主意的。哪里有小姑娘家家去旁家府里还小住几日,这婆母知晓了肯定不高兴,会说大娘没规矩,她也没规矩了吗。
但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拒绝和插嘴。
黎周周见梁夫人进退两难纠结,当时没看见,而是说:“老夫人年纪是大了,这一路劳累的,我们昭州暑期漫长,老人家精力不济也不好太用冰,易闹肚子。”
“是是。”梁夫人开始附和。
黎周周见梁夫人脸上神色还是乱的懵的,便再直白了些,“我观梁夫人孝顺,肯定不忍劳累老人家,以后梁夫人怕是要多操劳俗物家务,没时间陪着咱们闲聊说话看戏了。”
陈夫人笑的明镜似得,“可不是嘛,梁夫人孝顺,多操劳辛苦吧,等过了暑期,你家婆母身子好了,天凉了咱们再约说话看戏,也能玩闹起来。”
又替人可怜辛苦表情,说:“你才搬过来,又要安顿打点府里,又要管着俩孩子,幸好大娘二郎都乖巧,不过还是送去学校官学方便利落,你也不必心力交瘁,这样吧,明日我家幼娘去上学,叫上你家大娘,两小姊妹一路去上学,有个伴。”
其实陈家正当龄的女郎上学的就有四位,陈幼娘上学自然不会孤单。
梁夫人也不知道如何回话,稀里糊涂的就这般应上了,直到坐上了马车,脑子里还想刚才顾夫人陈夫人说的话,她倒不是笨,就是过去几十年被婆母管多了管严了,都不需要她出主意做决定,只要服从就成。
当时脑子没反应过来,坐车上一想一琢磨,就品出几分味了?
这顾夫人陈夫人是不是想让她管梁府?
正好借着婆母身子不爽利这时候,可婆母是假的不爽利——但昨个晚上婆母身边婆子匆忙来说话,相公也听见了,早上还去问了一问,既是如此,由头这不是有了。
那真该她管家了?梁夫人是茫然不可置信还有几分害怕和期待,种种情绪搅在一起,到了家门口,大娘唤她,梁夫人这才醒神,往下走。
她瞧着大门,一时有些害怕跟婆母说大娘明日要去学校这事。
可带孩子出去见客应酬,回来了自然是先去见长辈道平安,于是梁夫人硬着头皮去了,后院正院婆母院子问了好,婆母问的细,梁夫人就说今日观礼,侯家的聘礼如何、定亲如何。
梁母一听没什么大事,就让人回去了。
梁夫人出了正院就松了口气,可心跳的快,她还是第一次瞒着婆母,还是这般的大事——大娘要去学校。
她惶惶不安,怕明天大娘去了学校,要是婆母问起来不见孩子怎么办?
等到了傍晚,梁江下值回来,夫妻俩说话时,梁江先问了今日做客如何,梁夫人简单说了两句,话头一拐:“……陈夫人说明日陈家幼娘上学校,她家马车顺路来接大娘,她俩小姊妹玩的好……”语音是略有几分忐忑。
“明日上学?”梁江本是想让孩子先适应几天,现在听闻脸上挂着笑,说:“大娘不错,这么快就适应了,她要是想去就去。”
梁夫人心安了,若是婆母问起来,推说相公允许了,这一事成了,不由又想到管家的事,可几次话到嘴边又不是怎么说——显得她巴望着管家权,相公会不会误会她不敬不顺婆母啊?
谁知道梁江先说:“母亲身体如何了?她在滁州生活多年,肯定不习惯昭州天气,你辛苦些,管家的事你先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