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事,但黎周周想到上次后,霖哥儿和孟见云——
但也瞧不出什么端倪,孟见云还是如往常,黎周周只能说起正事,岷章橡胶轮胎运过来,孟见云替他跑腿和梁大人传话,还有播林、安南底下的自卫队,如今橡胶轮胎已经运过去了,还有一位做木轮胎的老师傅跟着,教如何镶嵌进去。
“……梁大人说不日会派昭州城的兵卒过去,再送了一些刀刃。”孟见云把事汇报完了,将账本递过去,“老板,这是昭州陆地车马队的更换轮胎,还有修补更换。”
黎周周跑过商队,心里知晓,出去一趟,人劳累、马儿累,这些押货的车,尤其是车轮子也有损坏,都是要检查维修的,用多少银子他知道,现在一看账单比之前多——这是自然,这次要更换车轮。
“成,这事你去做,苏石毅要是歇好了,让他接手商队换轮子的事,你跟他交代清楚提点几句,你同梁大人派的队伍一起去一趟播林、安南那几个村。”黎周周道。
相公爱操心,尤其是打仗后就操心紧挨南夷的村落百姓安危,梁大人是送了些刀刃,不过这是铁器稀罕物件,怕是底下村里等人一走,贪墨了,要是改成了铁锅这就不好了。
黎周周有这些顾虑,他是农家出身的,过去要是平平安安,什么都没发生,还有银钱拿,又送了兵刃,自然是松懈还会生出侥幸来,有人要是眼红了,想了歪主意,那肯定全村都拦不住。
出头的是横的,老实的不敢叫板。
“你去也带着人手,尽量别和村民发生冲突。”
孟见云应是,交代完了事就走了。
黎周周将信捡了出来,相公的都留着放好,他将小树写的拿出来,主要是有柳桃,小树肯定关心妹子,柳桃也是想知道阿哥消息。
到了傍晚,王坚一同人就来正院用饭了,黎周周说:“咱们吃个椰子鸡,清淡一些补一补,公事先不急说。”
等吃完了饭,下人收拾,黎周周带着人移到了另一头的偏厅,那里光线好,放了一张大木桌,是一家人活动玩乐,偶尔写写东西能用的。
黎周周先把信拆了,他看了下小树说的,把一张信纸递给了柳桃,“这是你阿哥给你写的,你是回头自己找人帮你看,还是现在我念?”
小树不讲究也怕麻烦,给他的信照样厚厚一沓,里头什么都写着,包括给妹子的关心之语。
屋里就柳桃、王坚、霖哥儿,柳桃不识字,信拿回去也是让霖哥儿帮她看,便说:“老板你念吧,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的。”
黎周周就念了起来——小树有些话,这三个没出嫁的小辈可听不得,他先专念柳桃这张。
信里大致意思:他寄了一些银钱给村里娘家,如今有了丰运方便多了,瞒着家里没说你如今在哪里,就说你想不开跑了,所以也别心思重了,在昭州好好生活,要是有合适的那就大胆子让周周哥给你踅摸看看,真踅摸不上了,等几年后,我在接你回来住也成,京里热闹是非多,你那点小事旁人早都忘了,模样张开了,又是新的开始了……
“你哥是没忘了你,你是昭州玩久了想京里了,也能回去,咱们昭州商每年都要出去两三次,送你一路没问题的。”黎周周读完了信给柳桃说。
柳桃听了阿哥的信,是有指望后路,但她不想再给阿哥添麻烦了。
“老板你要是回信,就跟我哥说,我在昭州都好,昭州日子可好了,我穿衣裳轻便好看,还有许多果子吃,还能踢球,还开始学字了,就是学的慢……”
黎周周笑,“我哪里记得下这么多,回头你拿了果子让霖哥儿帮你写吧。”
霖哥儿笑的眼睛弯弯的,说:“桃子阿姐要是拿了黄桃罐头哄我,我就写,要写多少写多少。”
“回头就给你送过去。”柳桃也笑了。
霖哥儿是李家嫡出,身上有钱,哪里稀罕一罐黄桃罐头,不过是想帮她写信逗趣玩闹而已。柳桃都懂。
“我现在开始写,回头我去找阿姐拿罐头。”霖哥儿开始磨墨铺纸,柳桃就去口述要回的信。
黎周周同王坚说起了这次买卖的事,各不打扰,等那头信写完了,黎周周这儿正事也说完了,天色也不早,三个人搭着伴回院子去了。
小树剩下的信,黎周周才继续看。
因为帮渝哥儿相看夫家,黎周周自然想到京里的苏佳英和苏石磊二人,上次写了信问了问,还让小树帮他也盯着看着,这次回信就有了消息。
不用黎周周提醒,柳树其实也操心着,这两位是周周哥的亲戚,他对着同一般下人自然是不一样的,问了情况后,让媒婆帮忙找,只是有了他妹子的经验,柳树意思别有什么门户了。
可苏佳英有些心高气傲,在京里卤鸭铺子,同来往打交道的都是达官贵人府里的下人——但也能听闻贵人府里种种奢华,别的不说,就是柳老板,还有他表哥,都是同他一般的农人哥儿出身,如今却成了官夫人。
有经验在前,苏佳英自然也有这个念头——想找个读书人,没功名在身成,穷一些也行,他赚钱就好。
柳树听了苏佳英的要求,说:“这世道多是不要脸的臭男人,之前我妹子那个酸臭的,就一个秀才,家里米缸都快比脸干净了,还敢吆五喝六的给我摆谱,你现在想清楚了,我是能给你找这么个,读书没功名穷的还是好找,可他要是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