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周管家也不敢手伸太长太多。
霖哥儿问:“阿爹,什么是原则?是不是忠心?”
“忠心是根本,原则就是看你不能忍受什么。”黎周周说道。
霖哥儿小脸若有思考,不过也没再说了,黎照曦来了,开饭了。一起用餐时,黎照曦便说了今日官学的课程,还学了一首曲子,说:“容叔叔夸我说我弹得清脆,叮叮当当的让人心情好。”没了哀思。
“什么曲子?一会你要是吃完了,想给我弹了,弹一弹?”
黎照曦当然乐意了。
等用完了饭,黎照曦差人去拿他的琴,当即给阿爹和大嫂表演了一通,霖哥儿听得直笑,黎周周觉得哪里不对,但看福宝弹得不出错便说好。
琴声叮当作响,隐约传到了容烨院子。
容烨本来在吃饭,寥寥几口便停了筷子,听见了琴声倒是能多吃两口,眼底有丝丝笑意,说:“这一曲本是抚琴人弥留之际留的琴谱,说不完的断肠,被他弹得喜庆。”
老钟听不懂琴声高妙玄乎,只听懂了喜气高兴,见少爷兴致好,就说了句:“高高兴兴喜庆好。”什么死啊断肠子的,可别沾染上了晦气。
夜幕色,霖哥儿便回了院子中。
前几天他让李木去上学报道,学校离府里有些距离,早上晚上走回来,霖哥儿怕李木辛苦,就说还是住校,你每五日放两天回来就成了,还跟原先一样,别折腾了。
李木不怕麻烦折腾,走路不到一个时辰而已,但李妈妈非得挤兑,凑上前说什么霖哥儿身边都有她在伺候,你赶紧去吧别耽误了学习。
因此这几日,院子都是李妈妈一手抓,几番功夫下来,把黎府原先的丫头都收拾的服服帖帖。李妈妈在霖哥儿那儿也凑的前,什么水冷了别喝了,茶要喝滚烫热的才暖和,吃食上别老吃清淡素的,多吃些肉养的白胖壮一些,等大爷回来了好生子嗣如何如何。
今日也是。
霖哥儿刚到院子门口,就听李妈妈在里头骂人,见他回来,下人丫头挑着灯笼接他,李妈妈就说:“诶哟霖哥儿你可算回来了,我刚骂这些丫头不懂事,你出去了身边也得跟着守着人,哪能让你独去……”
絮絮叨叨。
这些絮叨关心,霖哥儿有时是觉得烦,不想听,但这不是在他原则上,在家里母亲阿奶也这般说他,他也习惯了。
“……去正院好,多殷勤去一去,侍奉夫人这是正理,长久以往,就算是生的也比骨肉亲近——”
霖哥儿停了脚步,侧身看了过去。
“李妈妈,你收拾行李,明日我差人送你回李家。”
“嘎——”李妈妈当即愣住不可置信。
李妈妈要闹,跪地哭诉,长篇大论的埋怨霖哥儿不念旧情,还端出了霖哥儿娘来要挟霖哥儿,意思她是霖哥儿母亲身边的老人了,以前霖哥儿还是吃她的奶长大,如今得势了长大了这就要赶她走如何如何。
软硬皆来。
可霖哥儿没动摇,他想到阿爹说的,一些事他能忍,李妈妈是他母亲身边伺候的老人不假,他吃过一段时间李妈妈奶不假,以前在李家李妈妈对他多有关心也不假。
所以他能忍李妈妈念叨,能忍李妈妈插手他饮食吃喝上,可唯独一点不成,上次被他止住了,李妈妈心里还是这般想的,嘴上不说的那么直白,拐着弯在他耳朵吹风。
什么意思他懂。
李妈妈替他惦记黎家的家业。
霖哥儿不许,他知道孟见云也定不会喜爱这样说。
“来个人,扶李妈妈回房收拾行李,明天一大早叫周管家过来,派车送回去。”霖哥儿开口跟院子里站着的下人说。
阿爹说了,不要怕没人用,多得是人盯着周管家的位置。
换做小院李妈妈也是一样。
那些不动吓住的,这下来人蹿的快,扶着拉着李妈妈,还有堵嘴的。霖哥儿把这几位记在心里,觉得这几个丫头能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