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周周之后就有些心绪不宁的,老想战事忻州,福宝都看出来了,阿爹眉头紧锁,一见他又松开了,福宝就说:“阿爹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啊?”
“没——你爹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那边打仗不安全。”黎周周本来想哄过福宝的,可想了还是说了,只是也遮盖了几分。
福宝想了下说:“爹带了人,也不是武官,不会去战场打仗的。”
“是。”黎周周点头说。
可福宝知道,他的话并没有安慰到阿爹,阿爹还是担心。
黎周周派了人去忻州打探消息,只是去的路上时间,黎周周便不安神,没几天容烨便过来了,说:“我本不该问你私事,黎照曦今日抚琴课得有几分愁绪了。”
以前福宝弹琴都是叮叮当当的乱高兴。
“……”黎周周不知从何说。
容烨:“不便说我便不问。”
“不是,都是我乱想的担心,你别激将法激我,我知道你好心。”黎周周让容烨坐下聊,“你啊,相处来了是朋友了才知道你是如何,对朋友心善柔和就是有些别扭,明明是来关心我的。”
容烨沉默了下,“说你为何担心。”
“我家相公去了忻州,隔壁戎州一直是主战场,前些日子那边失了一座城,当官的弃城跑了,相公听了后担心忻州那边就去了。”
“那边的王将军相公提起来就唉声叹气的,也不一定到这一步,就是我坐不住老瞎想。”黎周周忍不住叹气,“我已经派人过去打探情况了。”
容烨则说:“蕃国与南夷勾结,按你说攻陷一座城池,可见那次蕃国主战力都去了,才征过兵,戎州兵力不至于如此,应当是打的错不及防,才失了先机,现如今戎州那边反应过来,应该打起来,蕃国主力被占,忻州那边应当不会有多余兵马,至于南夷——”
黎周周听容烨一分析,略略放松一些,蕃国才是大头,蕃国只要不掺和进忻州,南夷的兵马与如今忻州兵马能打一打,应当不至于他猜的最坏那头。
“顾大人是好官。”容烨道。
黎周周:“说句私心的,我想我相公平安性命无忧。”
人之常情。
后来没几天,黎周周派去的人回来,报信果然如容烨分析那般,确实是几次战事,是有些吃力,王将军退了退,如今南夷没再打。
黎周周让人歇着,换十一过去再探探情况。
十一走之前一天,容烨来找黎周周,说:“我来跟你辞别,抚琴课你得重新找老师了,对不起。”
“?!”黎周周懵了,“是哪里不好,还是你想干别的行当,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一个人要走,这去哪里啊。”
容烨:“忻州。我家仆人劳你府里收留。”
“……你去忻州?!”
“还有十四。”容烨把话也说清了,“十四本是忻州驻守的将军,他如今伤算好了大半,该过去了。”
“周周,不必挂在心中,我同他做这个决定确实是因为顾大人在忻州危险,你们救了十四,也救了我,是报恩,却也不是。”
“我们是朋友。”
“在昭州黎府这一年多,我心中的平和踏实,其实我开始并不喜爱教授课程,小孩子人多吵杂扰的人烦躁,但意外的我睡的安稳了,可周周,我骨子里有压不住的躁动,我是权谋者。”
“他打仗,我当他的军师。今日辞别,明日我们同十一一起出发。”容烨冷峻的面容露出一笑,“来日见,朋友。”
黎周周心中话良多,可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记得回来。”
“嗯。”
这是容烨话最多的一次。黎周周同容烨相处一年多,其实心里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容烨不是守家相夫教子的哥儿,他不是哥儿,也不是男子,他就是有心计有谋略还深深压着野心的容烨。
第二天一大早,一小队骑着马的从黎府出来,直奔昭州北门,一路往忻州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