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说顾晨就是像他大哥,兆儿那时候考童生也是十二岁考中的,她家顾阳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以后指定也跟他大哥一样大出息,做大官。
黎家二叔家的叔侄,黎健安考上秀才,黎康冬压了压还没考,这孩子还是小,比顾阳还要小快两岁,不急。
村里教书的夫子说不急,要继续念。刘花香其实有些不乐意,觉得下场试一试也不碍事,反正就是去镇上考,来回路上花不了几个钱的,可黎光宗听夫子的话,说那就不急等等。
谁儿子谁管教,刘花香做奶奶的也不好插手。
村里就是这般,爹娘年轻时那一家之主说话做事,孩子不敢不听不从的,可孩子大了,爹娘年迈老了,有时候话语权就到了青壮年孩子身上。
不过等成绩下来了,顾家俩孩子一个秀才一个童生,可把刘花香酸的,几天吃饭都不用放醋,没事还埋怨两句儿子,嫌没让冬冬试一试。
“要是试了,没准也成了,咱家两个也气派威风,现在让李桂花走在我前头了,到我跟前吹牛放屁的……”
以前都是刘花香吹牛的。
不过事已至此,刘花香抱怨几句,家里孩子就听着吧。
秀才考中了,去府县读书的——顾、黎两家孩子去府县官学念书的费用,皆是黎府出。
李桂花是在村里嘚瑟,尤其是在刘花香跟前臭显摆了一顿,等到顾晨要去府县官学求学,这下是愣住了,又拿了礼,巴巴的去黎二家跟刘花香赔不是,希望能给府县里的杏哥儿说,平日里顾晨住官学,但是要是有啥紧要事,两家也是沾着亲,能不能帮一把。
出门在外,有时候有银子也不放心,还是有个人帮衬好。
且不说李桂花和刘花香的有来有往,反正送京里黎府的信上说的简单,如今府县官学中,王元、妻兄木二郎、顾晨、黎健安都在。
京里乡试结束。
王橦川如今已经二十七,等成绩时,倒是有另外的好消息,苏佳英有了身子怀孕了,消息出了没几日,乡试成绩发下来,王橦川也中了,只是名次特别靠后,吊车尾挂上了。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双喜临门。
案首第一名,严柏川,大白。
大白年十六中举,成了举人,夸句少年天才也不为过。不过大白的勤奋刻苦,凡是亲近的长辈皆是知道,三岁启蒙,便开始三伏严寒酷暑练字、默书,起早贪黑,十几年如一日,很少出去玩的。
这孩子读书的脑子跟着他爹严谨信,又能吃苦,加上如今条件好,各种书籍资源喂着,起步自然是比他爹好上许多。
十二月,入冬下第一场雪。
郑家嫁女,严家娶儿媳。
严谨信终是没赶回来,他有要事要忙,雪天严寒就不赶路,只是让人带了信件回来,信中可能流露出几分慈父的宽慰来,夸了大白,反正大白看完眼眶略是泛红,喃喃自语喊了父亲,孩儿知道。
严大人虽然没在,但是其义弟顾阁老在,这门婚事办的热闹喜庆。
十九岁的莹娘,嫁入严府,成了十六岁举人老爷的新夫人了。
之后便是过年。
这个年过的热闹极了,宫里又跟原先康景帝在时那般,圣上封笔仪式、各种宴会庆贺,初一到十五热闹个不停,黎周周带着福宝进宫吃宴席,或是在家里请了戏班,请柳树还有几位说得来的夫人看戏。
席间上,莹娘梳成了妇人发髻,只着了几样简单的首饰,坐在一旁文静典雅,也不说话,柳树正说八卦聊得快,转头一瞧,说:“还在这呢?我们这儿多无聊,你小姑娘家家的,去找福宝玩吧。”
“阿爹——”莹娘想说她不小了,可看阿爹哄她去玩,还有席上主位周周叔也让她跟小孩子玩去,当即是点点头,说:“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我们这说的话,你们小孩指定不爱听。”柳树摆摆手让莹娘去玩,跟他们这些上了年纪的钻一起听戏多无聊啊。
莹娘一走,金夫人先说:“你这是把儿媳当自家闺女一般的疼爱,嫁进你家是掉进了福窝窝里。”
“我家是粗惯了没什么规矩,再说莹娘我看着长大的,是我半个闺女了,如今是整个了。”柳树年轻时就喜欢小姑娘,那时候就疼莹娘,此时一高兴说:“我家儿媳聪明秉性也好,管家管账学的快,都不用我多教。”
金夫人心里咋舌,这才进门就把管家权交给儿媳了?那这可是真的疼宠这位儿媳,不是面上说说的。
黎周周听闻看了眼小树,大致是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