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烈一直给他拍着背顺气,轻声安抚着,“不难受了,马上好了。”
看云集有点睁不开眼了,丛烈扶着他的背,“累了吧?你靠着我眯一下。”
“你放下我,我睡床就行。”云集摇头拒绝。
丛烈不敢松手,仗着自己胳膊长,轻轻把床头的玻璃杯够到小床桌上。
他把杯子一字摆开,又往里面倒上深浅不一的水。
他单手护着云集,另一只手用铅笔在每个杯沿上“叮叮”地敲了敲,又把里面的水面调整了一下。
弄好之后他扭头跟云集说:“我昨天写了一首曲子,你听听好不好听。”
“我听不出来。”云集又摇头。
“那你听听喜不喜欢。”丛烈没气馁。
云集闭上眼,眉头不由皱起来。
可能是刚才情绪一上来,他胸口又开始有些闷。
照顾了他这几天,丛烈从表情就知道他难受。
他没接着问,只是逐一在各个杯子上轻轻敲击起来。
那声音不算响,却很清脆干净。
叮叮咚咚的,串成一首溪水一样清澈的曲子。
慢慢的,云集的眉头就松开了。
丛烈一面敲曲子,一面给云集顺背,心里酸麻得厉害。
中间丛烈以为他睡熟了,结果手上的铅笔刚一放下,云集就又开始皱眉。
丛烈立刻把铅笔重新拿起来,不歇气地敲了半个来小时。
等云集身上完全放松下来,丛烈依然把他扶在自己身上。
他知道他睡着了。
但是云集呼吸不太顺畅,上身高一些睡得会更舒服。
而且也只有云集睡着的时候,才会让他这么抱着。
丛烈低下头,在他发顶落下一个非常短暂的吻,虔诚又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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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院方就发来出院许可了,护士又叮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四天后来拆手术切口的线,十天后来拆引流管插管口的缝线,然后隔两天要换一次药。”丛烈紧紧跟在护士长身边,紧张地重复。
“对对,烟酒咖啡辛辣刺激不能沾,注意休息切记劳累,还有不能情绪激动。”护士笑着说:“丛老师不一直做挺好的吗?你都是我们这个病区家喻户晓的模范男友了。”
自从她们把丛烈认出来,一开始还因为他出了名的坏脾气又怵又激动,后来就私底下磕CP磕得飞起。
因为丛烈一天二十四小时心思都牵在病房里,根本没时间对任何人发脾气。
丛烈本来就哑的声音又低了几分,“我不是他男友。你们别当着他这么说,他听见会不舒服。”
护士轻轻“啊”了一声,换了个话题,“丛老师你嗓子抓紧时间看看吧,这样拖着容易留病根儿,歌迷还都等着你新专辑呢。”
“好,有空儿马上看。”丛烈简单答应了,立刻回了云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