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宁哥儿变化可真大。”以前总是闷声不吭的做事,除了跟人打招呼,平日里也不见出声。倒是没想到离了孟家性情这般好。
“可不是,谁离了孟家那一窝子能不有变化?”
“哈哈,说得是,要我说,日后有那孟家后悔的时候。”花婶眼里都是嘲讽,“不说宁哥儿多能干,就说泽小子,你看看这么些年分出来,你们谁见他日子难过的?上次我去泽小子家让他帮我看信,我可是瞧见了泽小子在用左手写字,写得有模有样的。”
“哟,真的?”
“我还能说假的。”花婶嗤道:“看着吧,不说孟家,就夏五两口子都得后悔。”
村子里虽然出了几个秀才,也有学堂,但是读书识字的也只是小辈,人不多不说,大多是识得几个字,能在镇子里或者县城找份好工作之后便就出去做事了。
留在学堂里的人除了家境不错以外,就是先生觉得能往上再考考的。
村子里人也知道读书识字好,能咬牙让自家孩子多读的都会让孩子多读,但要是真不是那块料的,也就认几个字就早早出去挣钱。
花婶两个儿子一个哥儿,都不是读书的料。
两个儿子学了点字就都去县城找工作了,一年也就大节日的时候回来一趟。家里哥儿也没认几个字,两个儿子托人写回来的信,她家哥儿也认不全,这个时候花婶不是就近找会认字的帮着读一下,就是去找夏文泽帮着看一下。
上次花婶大儿子寄回来的信,花婶刚好在村口接到了,也就去找了夏文泽帮着看。
自然也就见到了在左手练字的夏文泽。
她不认得字,但就觉得那字比他家三个孩子写得好,也比村长写得好。也跟泽小子往年给村子里人写对联的字差不多。
只不过这事她没跟别人说过。
今天说出来也是见泽小子没避讳别人他还在读书写字的事儿,这才说了出来。
好孩子孟一宁回到家,见夏文泽正在院子里挂衣服。都是他俩换下来的。
“阿泽哥。”
“回来了。”夏文泽将木桶里的水倒了,“猪仔定下了?”
“嗯,夏生叔家有小猪过几天出栏,夏生叔不在家,我跟大兴哥说好了。”孟一宁搬了张凳子出来坐在堂屋门口。“阿泽哥,你知道你的地是租给长河叔家了吗?”
“不知道。”夏文泽跟他说道:“这地我是托给四伯了,每年我就只去四伯家拿租子就行,契书上没有名字,只有手印。”
原来是这样。
倒也是,夏长河一家日子不好过,怕是也没有银钱去学堂读书识字。
“怎么,这地是租给长河叔家了?”夏文泽微微皱眉,他虽然不怎么在村子里走动,但他又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逢年过节去族里走动的时候,也多少能听到一些族里的事情。
夏长河他也是知道的,家里日子不好过。听说是因为儿子跟媳妇身子不好,总要买药吃。
“是。”孟一宁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地是租给长河叔家了,今天回来听花婶说起,我才知道的。”
夏文泽拍拍他脑袋,“这跟你没关系。”
孟一宁抿了抿唇,“四伯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下呀。”他倒是不怪人家村长,毕竟地是夏文泽的,人家不租拿回来自己种很正常,作为村长,他不能有太过的私心,不然村子里的事儿就整不清楚了。
哪怕村长同情夏长河家,这口也不好他来开。
“四伯怕是不好开口。”夏文泽道:“那这地我们就不拿回来了?”
“只能这样了。”孟一宁说道:“一会儿我们就去跟四伯说一声吧。”
“行。”
孟一宁也不是个爱拖延的性子,当下就跟夏文泽往村长家去,“你说我那两亩地是谁在租?”他只有地契,但是租契则是在村长那里保管。
“一会儿都问一下。”夏文泽也不知道,“不过这你不用担心,四伯不是说了那家人才买了两亩上好的地?想来日子应该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