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的想法在塞希图斯的头脑中出现,合情合理地解释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怀疑,同时,也让他心甘情愿地要留下来,不至于挣脱。
"我回了王宫一趟。"
面对谢依的疑问,他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因为我发现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血淋淋的野兽不适合病人,即使我将它放在火上烤熟了,没有任何调味料,那味道也令人难以下咽。"
塞希图斯略去了他的所有疑惑,"所以我就打算去王宫一趟,我估量过距离,并不算太远,于是我就去了。"
"接下来的事就不太光彩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似乎有些羞愧的样子:"我想我不用说你也能明白,那些人可不会把这些东西好好的送给我,所以我是偷来的。"
谢依点了点头,塞希图斯的说法合情合理,而且他现在还因为疼痛导致思维不算太灵活,加上那股对塞希图斯没来由的信任,他十分轻易地就相信了塞希图斯的说法。
因为塞希图斯带回了整整一篮子的食物,所以他们两人享受了一顿还算丰盛的午餐。
对谢依来说,眼下似乎有一个比较好的选择,那就是回到王宫去。
卡蜜拉女王畏惧巫师集会,所以为了避免招来巫师集会的怒火,会好好的照看他,除此之外,王宫的环境也比这荒郊野外更加适合养病。
看上去很好,不过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实际上,谢依认为,卡蜜拉或许会采用另外一种做法。
那就是杀了他,然后嫁祸给塞希图斯。
听上去也非常合情合理:
即将被押送到巫师集会的囚犯为了避免死亡,对押送他的巫师痛下杀手。
这样,巫师集会的怒火全都朝着塞希图斯倾斜,塞希图斯肯定是活不成了,卡蜜拉女王也就稳稳的坐住了她的王位。
可是如果不回王宫,难道一直住在山洞里吗?
谢依行动受限,哪里也去不了,连走都走不了,必须借用交通工具,然而马车已经毁了。
似乎只能留在这个山洞里了。
雨已经停了,然而太阳却也没有出来,横梗在天空中的是一片阴云。
夜幕再一次降临,气温也降了下来,寒风吹进来,谢依冻得瑟瑟发抖。
这天气太古怪了,现在明明是……等等,现在是什么季节?
谢依又一次发现了记忆的古怪之处,他从自己身上找不到答案,便开口询问塞希图斯:"现在是什么季节,怎么这么冷?"
塞希图斯也不知道具体的日期,然而他听见了谢依的问话,万分警觉。
一个人很可能不明白具体的日期,但是对于春夏秋冬的概念还是非常明确的,谢依却连季节都分不清,这足以说明点什么。。
然而塞希图斯也并不知道,即使这是他的梦,但梦中的时间谁能说个准呢?
他望了望外面的天空,气温降的太快也太厉害,"冬天了。"他回答说。
他找了点东西堵住洞口,然而仍旧有风钻缝而入,塞希图斯在地上生了一堆火,将谢依挪到火堆边,顺便检查了一下谢依的伤口。
谢依身上的衣服不多,人又虚弱,尽管塞希图斯已经尽力将残余的布匹都拿出来给谢依包裹上,但不间断吹进来的寒风还是让谢依着了凉。
当夜,他发起了高烧。
谢依感到又冷又热,他的头好像被人重重的打过,因此痛得很,就连睁开眼睛这个动作都非常费劲儿,每眨一下眼都万分费力,一个柔韧滚烫的东西抱住了他,谢依撑着眼皮看了好一会,才认出那是塞希图斯在抱着他。
谢依一边觉得浑身发热,一边又觉得冷的发抖,他既想紧紧地抱住塞希图斯,好汲取对方身上的温暖,又想要推开这个人形火炉,好让自己凉快凉快。
一整个晚上他都在反反复复地试图挣扎,但他无法抵抗塞希图斯的力量,塞希图斯用布料紧紧地裹住他,又牢牢地抱住他,不让他有任何一点着凉的机会。
谢依的病来的很凶险,他断断续续地发热,伤口也似乎有了发炎的症状,他意识模糊,假如没人管他,他会在不知不觉中自己把自己饿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