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准备继续研究该如何使兰洛克活过来了。
是的,他并不善良,也不是什么道德标杆,事实就是,他已经移情别恋,尽管这个对象并不适宜,他也不准备和其进一步发展,但他还是打算停止给对方前进的路上增添障碍。
他的自私让他明白:
有了塞希图斯,谁还在乎什么兰洛克呢?
放弃继续实验并不会让他万分痛苦,只不过是带来一点良心上的谴责而已,但这算不了什么,岁月会轻易将它抚平,因为他已经不再爱兰洛克了。
就是这样。
谢依没有听到塞希图斯的回答,这位年轻帝王能言善辩的本领似乎暂时消失了,于是他起身上楼,不再管对方。
塞希图斯独自坐在壁炉前,火焰灼热,他的心却冰冷。
干嘛这么沮丧,你不是还有锁魔金链吗?
一个声音从他心底发出,它轻声细语:锁住他,困住他,用你的权利和金钱让他无处可逃,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他,你完全做得到。与其坐在这里像个懦夫一样自怨自艾,不如行动起来。
这太有煽动力了,而且全是真的。
只要塞希图斯下定决心,他就能得到谢依。
他猛地站了起来。
他动心了。
为什么不呢?
爱情不过是占有,掠夺也是占有的一种。
他脚步急促往外走,心中已经构建出了一个完美的计划,能够像狼蛛吞噬小鸟一样将谢依吞咽下腹。
塞希图斯回到书房,抬起手要召集侍从前来,好开始布置一切。
突然间,他又停住了。
爱是抢不来的。
他并不只想和谢依夜夜春宵,他想要对方的微笑,占有是最后一步,现在完全不到绝望时刻,他干嘛要提前使出这个昏招呢?
他把不停唆使他的那道声音压住了,在书房里坐了一个晚上,写了一封又一封愚蠢的求爱信。
他睿智的大脑最终想出的却是一个最笨拙愚蠢的方法。
天亮了,他披上外袍,一手抓住这些能够编成一本书那么厚的信再一次前往谢依的住所。
谢依不见他,然而这没关系,他攀着突出的石块,够到了二楼的窗前,将信封洒在宽大的木桌面上。
他后悔没带上花,于是折了一朵鲜红的玫瑰,衔在嘴里,爬了第二次。
在年轻的十九岁所带来的冲动中,他没有选择听从心底的那道诱人的建议,而是像所有坠入爱河的傻瓜一样,模仿着罗曼蒂克的情节,去爬心上人的阳台。
他把自己劈成两半,一半使用阴谋诡计来应付变幻莫测的风雨,一半装满了真正的热情,用来追求爱情。
这是年轻的好处。
然而这种年轻人没头没脑的求爱会让一个理智的成年人吃不消。
谢依本以为塞希图斯按照"潜规则"放弃了,然而对方却不按规则出牌。
他拆了信,出于好奇,隐秘的渴望和些许的虚荣,把送来的玫瑰养在花瓶里,但依旧不见塞希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