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非常正常,对于一些喜爱白噪音的人来说,几乎能够被称得上是悦耳。
然而谢依却被这声音弄得心烦意乱。
他低头看了一眼摆在自己面前的羊皮纸,上面已经写了几条需要注意的事项,接下来应该还有好几条,但是突然想不出来了。
谢依放下羽毛笔,免得笔尖上的墨水弄脏了纸。
他将笔搁置在墨水瓶上,突然手一抖,因为塞希图斯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您的工作完成了吗?”
谢依朝他看去,塞希图斯依旧在批改公文,连笔下的“沙沙”声都依旧带着毫无改变的规律。
“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谢依冷声回答,话说出口后,他自己都惊异于自己声音中的冷漠和不快。
显然,塞希图斯也注意到了,他放下笔,朝巫师的方向看过去,巫师表情冷淡,但塞希图斯能够清晰分辨出他的心烦意乱。
塞希图斯不明白巫师为什么突然情绪糟糕,但他按照常理推测,认为或许是自己的存在令巫师感到不快。
他很理解,不过不想接受。
“我以为这是我的书房?”
他反问了一句,语气很轻,带着一点试探。
谢依没弄懂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我当然知道。”
塞希图斯一说话,他就更觉得烦乱了,这倒不是说他突然觉得塞希图斯的声音令人厌恶。他确信,他现在的一切情绪原因都是他身体里的激素在起作用。
比如说,他竟然觉得塞希图斯的嗓音能超越世上一切最优秀歌手的嗓音,低沉磁性,引人入胜,令人着迷……不,这不可能是他的想法,他没那么傻,这全都是那该死的激素,它们弄乱了他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