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绕过窗,他的掌心里依旧捏着昏睡咒语,悄悄地跟了上去。
他跟着一无所知的野心家踏上悠长黑暗的走廊,潜伏在对方身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动手,但一种没来由的犹疑总是在最后关头阻止他,让他无法动手。
他蹑手蹑脚地当个黑暗跟踪者,心脏砰砰直跳。
野心家推开寝殿门,他摇铃叫来侍从,一位女仆点亮了寝殿里的蜡烛,另外两个男仆搬来了一个装满了清水的浴桶,里面是凉水。
紧接着仆从都离开了,野心家也没有来关门,他走到屏风后,开始脱衣服。
偷看别人洗澡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谢依背过身去,一边通过响动的水声确定野心家的动向,一边思考今天自己的反常。
他为什么总是不下手?
这太古怪了,而且非常不应该。
想了一会,他最终确定,将原因归结于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还没有熟练,因此动手迟疑,这很正常。
水声停了,紧接着是布料摩挲的窸窣声,谢依也没兴趣看别人换衣服,他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不许再犹犹豫豫,畏首畏尾,等那个野心家换好衣服之后就立刻行动,一秒钟也不拖延。
然而,事情出乎了这位新手的预料。
就在他下好动手的决心之后,一只冰凉的手悄无声息且准确的扼住了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控制住了他的手,在他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就被按倒在冰凉的石砖地上,一双铁钳一样的手牢牢控制住了他。
“晚上好。”抓住不速之客的野心家哑声低笑,“您来做客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这可有点失礼呢,鬼鬼祟祟躲在暗处偷看的客人可不是什么好客人,您说呢?”
谢依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要把掌心里的昏睡咒语往这个野心家的身上按,然而尽管他现在是隐形的,那个该死的野心家却仿佛能够察觉他的一举一动,他一手捂住谢依的唇,另一只手死死地压着谢依的双手,力气之大令人无法反抗,谢依的昏睡咒语最终送给了石砖地。
两人又僵持了一会,谢依的挣扎和反抗被人尽数化解,他的隐身咒时限到期了,显露出了身形,野心家猝不及防的和他四目相对,谢依感受到对方动作一滞,立刻想趁机逃脱,然而对方的停滞只不过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