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次响起时,严谨才接通电话。
“你好。”他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像是接到陌生电话时的样子。
“你在哪儿?”周理声音冷冷的。
“总台。”
“你在哪儿?”周理重复道。
严谨没说话,抬头才看见楼前不知何时停了辆黑色越野,车前两盏大灯比路灯都亮。
周理直接下命令:“出来。”
耳边响起两声低沉的鸣笛声,车里坐着谁、正在等谁不言而喻。
“呃……”严谨无声拒绝。
“让你出来。”声音骤然不耐烦许多。
“好的。”严谨闷声说。
这么晚了,周理来这儿干什么啊。
他有几分泄气地向后靠在墙上,忽地觉得这些天的无声对抗毫无意义,周理好像完全没察觉到他的拒绝,连带着严谨产生自我怀疑:是他拒绝的不够明显吗?
严谨认真地反思与周理的寥寥数面,他没许诺什么,没表达继续给周理当跟班的想法,没求周理办事……
他最大的错误应该是默许周理顺路探望自己。
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能拦得住周理?
周理是个有些强迫症的Alpha,字面意义上的「强迫」——强迫别人做他想做的事。
只要周理想做这件事,别人怎么拒绝都没用。
想彻底摆脱周家,就这么难吗?
寒风隔着门缝闯进来,冷得刺骨;车灯穿透玻璃射进来,亮得刺眼。
严谨站了会儿,在耐心少得可怜的周少爷下一个电话打进来之前抱着电脑闯进了雨幕。
暴雨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水花四溅,严谨踩着积水走向黑色越野车。
周理降下车窗,隔着雨幕看严谨,“上车。”
这回严谨没犹豫,半干半湿的衣服粘在身上太难受,让周少爷昂贵的真皮座椅和手工脚踏垫见鬼去吧。
“谢谢。”系好安全带,严谨打破沉默。
周理斜他一眼,发动汽车。
然后严谨就后悔上车了。
他真不应该再跟周理有牵扯。就该当对方打错电话,直接挂断。
就不该接。
周理问:“家在哪儿?”
严谨忍着转头看周理的冲动,说:“我在路口下车就可以……”
周理不耐烦地瞥过来,“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