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将夜一脸纠结,一张紧张到泛白的小脸上精彩地跟个泼彩墨碟似的。
云谏从记忆中那张白纸黑字的“罪证”上回过神。
他无所畏惧,反倒是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当作不懂,直接问:“什么?”
“有没有……嗯,那个……”
少年眼神躲闪着,还是咬牙开口:“师尊看到桌上的纸张了吗?要是看到了,您生气也是应该的,我其实也没有真的想那么做,我就是口嗨,自己写着……”
语无伦次被打断。
“看不懂。”云谏说。
“啊?”
师尊那张脸神色未变,倒是一直盯着跌落地上的布袋瞧。
他薄唇轻启,无所谓般云淡风轻道:“我说……看不懂,你写的那些字确实很有进步空间,看来不让你上玄明的早课倒是我的错了。”
将夜愣了一下,瞪大眼睛,他都准备迎接疾风了,这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意料。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竟有一天吃了文盲的红利。
“那……那张纸。”
“扔了。”
师尊冷漠道:“那字太难看了,丢我的脸。”
“以后要再写出那一手狗爬字,就别说是我徒弟了。”
“呃……”反转猝不及防,将夜虽然脸皮厚,但他皮肤薄啊,薄红一下子透出瓷白,浮在双颊上,尴尬不已。
真有一种被老师训诫的体验。
他木讷讷地点点头,不敢多说话了。
为了缓解尴尬,他一下子提起地上的布袋,要给师尊惊喜来着,却袋口一松,半数的小玩意儿直直滚落师尊膝盖上。
将夜惊慌地要去接,以免让那些小玩意儿砸到师尊,却让自己一个大男人猛地扑进师尊怀里。
被师尊拥了个满怀。
师尊:“……”
将夜:“……”
太近了,岭梅冷香一下子钻入鼻腔,说来奇怪,明明很浅淡的冷香,却非常上头,将夜闻着就有点恍惚,腿都有点软。
半跪着趴在师尊膝上。
近在咫尺的师尊都有点看不清,像是谁在他眼前蒙了一层薄雾。
“对不起啊,师尊……”
话一出嗓子,他都愣了,这声音,怎么……这么绵软无力,这么沙哑地引人误会。
像是通宵了好几晚,仿佛身体被掏空。
师尊蹙眉,推开他。
从膝上那一堆物件中翻开一枚雕花的木盒,一打开便一股幽冷勾人的香馨扑面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