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了一边的镇神钉,可另一边还在,每个月盈之夜降临的折磨还在继续。
另一边肩头的镇神钉在与云谏的力量拉扯着,根本不顾及宿主的死活,将伤口挣扎出一片血肉模糊,甚至锁骨都被撕扯地斑裂出碎纹。
将夜唤不醒他师尊,又不知该求助谁。
门被敲响时,他还是恍惚的,根本没听见一般。
直到外头的人开口说:“表少爷开个门,我是奉衣。尊主的状况我或许有办法缓解。”
门豁然拽开,砰地一声撞在墙上,摇摇欲坠。
湿红眼眸的少年站在奉衣面前,压抑着哭腔焦急道:“怎么做?我要怎么做?”
奉衣看了眼云谏肩头的创伤,显然也有些意外,皱眉道:“尊主已经拔掉过一枚镇神钉了?”
将夜愣了一下:“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不是将另一枚拔掉,他就能摆脱束缚了?”
“幸好你没那么做!”奉衣瞧见云谏肩头松动的另一枚摇摇欲坠的钉子,拧眉道:“镇神钉封印着尊主的修为和神息,已有千年,若是贸然拔掉,突然释放的力量会撑破他的灵脉。”
奉衣望了一眼将夜,解释道:“就像你身体内的力量一样,你被秘术压制修为,封困在筑基期,这修为一朝还给你的时候,若无尊主替你疏导灵脉,你早就爆体而亡了。”
将夜到底是关心则乱,他太慌张了,又急又心痛。
“是不是拔了那钉子,他就不会被囚困折磨了?拔完以后我再替他梳理灵脉可以吗?我……”
“不一样!尊主修为太强大,即便被封印神力,他最多也只能被压制在大乘期,而不是筑基期。
若这力量释放开来,必须要有一位比他修为更强大的神祇护法,否则,谁也帮不了他。”
“那、那怎么办?怎么办……”
“表少爷信我吗?”奉衣说:“我晓得解救尊主的方法,但我做不到,唯一能做到的人只有你。”
奉衣看着将夜迷惘慌乱的眸色,他明白将夜对云谏的在意程度,这一点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继续道:“九天上的醴泉从不是什么不详之物,他只是太强大了,一滴雨露便能润泽万物,那些卑贱的神族又怎么承受得住天地灵物的恩赐呢?所有对他们而言不利的因素都是威胁,都要避之不及,除之后快……尊主也是,他携着涅槃神力破壳,只因太强大,只因被他人害怕,就为他批命祸殃……”
奉衣对将夜说:“表少爷与尊主倒是天生一对,只有他不惧你的雨露,而你又是唯一不在意他祸殃命格的人。”
“我要怎么做?”
将夜不得不信任奉衣,他能看得出来云谏也是信任这个人的,事到如今,他就赌一回,他敢试。
“表少爷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们不利,尊主是我的信仰,是我苟活人间多年唯一的执念。”
“嗯。”将夜垂睫,目光始终没离开陷入昏迷之中还疼得眉头紧拧,浑身痉挛的云谏,“他信你,我就信你,有什么办法你说吧。”
“醴泉的泉眼甘露可与镇神钉抗衡,需要你的一滴心头血。”
这不难,在彤岫村的时候,云谏就为了促使他提早活过来,生生将刀刃戮进心腔,为他掏出心头血。
他能那么对将夜,将夜又怎会吝啬?
将夜刚要掏出匕首往心口扎,奉衣又道:“表少爷与尊主不同,尊主虽被囚禁人间,却依旧是神躯,他这么做或许无恙,但你这具身体是后来凝成的,虽有神魂,却是肉体凡胎,这么做一定会元气大伤。”
“没关系,不会死就行。”
大约是将夜的目光太坚定,这个人太痴情了,杏眸中又炽热又明亮,看得奉衣都有些于心不忍。
但还是冷静着陈述道:“这只是治标,这个月盈之夜能度过,下一个就不一定了,若要治本,还需要表少爷做另一件事,这件事旁人做不了,只有你能做。”
一样的,什么事,他都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