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初机械性地重复:“那个下午。”
谢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换做从前,江霁初铁定认为谢寄生了天大的气,不会再要他了。
他该知情识趣主动离开,先谢寄一步去家里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走,随便找个什么地方,总之不要再碍着谢寄,任凭伤口愈合或溃烂,此后做一个谢寄生命的旁观者,等谢寄出去后,独自一人守在无尽头的黑暗里,日夜为谢寄祈福。
可跟了谢寄这么久,就算是木头也该有长进。
江霁初理智回笼,诚恳道:“我错了。”
和严阵以待的江霁初相比,谢寄从容悠闲,像无所事事的周末盖着阳光睡了个饱,他抱起手臂,一手撑着下巴:“错哪儿了。”
江霁初:“我不该藏着你的记忆不还给你,不该骗你。”
谢寄:“还有呢。”
“不该在事发后试图隐瞒,不该自作主张,”瞅着谢寄神情,江霁初福至心灵地又补了句,“不该不顾自己的安危。”
谢寄轻笑了声:“你这不都知道吗,还明知故犯?”
“以后再也不会了,”江霁初身子探向谢寄,他腰压得很低,特地仰着头,显得真诚又可怜,“你之前说‘绝不会再原谅我’,是第一次可以原谅的意思吗?”
他是真的再也不会了。
每天都要为谢寄可能的发现担惊受怕,每次说谎都像把自己丢油锅里煎。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早早选个恰当时机跟谢寄全盘托出,将装有记忆的瓶子亲手奉上。
谢寄对江霁初的引导和教育显出成效,他觉得欣慰,又对江霁初的举一反三感到心情复杂。
他摊开五指捋过江霁初的黑发,又顺着发丝来到熟悉的后颈,略微用力逼得人将头仰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