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悠愣了下:“找我?”
虽然房间里坐了好几个人,但都是自己的队友,江霁初也不是好面子好到不知是非,他只是脸皮薄,该承担的从来不会推卸。
他认真地对思悠道:“记忆的事,对不起。”
热闹的客厅一时陷入沉静。
江霁初坚守七年固然难熬,可七年里思悠亦是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方,又该去往何处。
她潜意识知道自己失去了非常重要的东西,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人,可记忆离开身体,再用力去回想也无济于事。
思悠偶尔会“大不敬”地跑到祭坛最高处向主城区眺望,下面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他们在祭坛中挣扎求生,又于短暂的休息间在不知何时到来的末日前狂欢,越绝望越生动而鲜活。
不像她,未来犹如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死水,就算一个猛子扎进去,浮都浮不起来。
殷霖和谢泉虽说是思悠的朋友,可这种事却不好第一个开口转圜,还是思默趴过去挂在思悠身上,冲江霁初道:“不能怪你呀,姐姐昨晚还跟我说,如果不是你瞒着她那么多年,说不定她就没命见到我了。”
思悠被思默拆穿,罕见地有点不好意思,她也不是扭捏的类型,尴尬一瞬后很快摆摆手:“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而且说不定我还得谢谢你。”
江霁初心中最后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紧绷的下颌线蓦地一松,竟是有点笑的意味:“谢谢。”
最后一点微末的隔阂涣然冰释。
他们曾互相扶持走到第七层,也将互相陪伴回到人间。
殷霖见状拉过江霁初:“好了好了,自己人谢来谢去,无不无聊啊。”
谢泉也道:“殷大佬说得对,学长要不要来打一局,可好玩了,我们刚决定今晚通宵!”
江霁初爱好单一,不太能理解麻将有什么通宵的价值,他刚要拒绝,脑海中忽然闪过谢寄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