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房间有一张很大的病床,玉淮星躺在病床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精致,只是他的脸色苍白如雪,再无半点血色。
他每天都会进去那个房间,打来干净的水,替玉淮星擦脸擦手,然后坐在床边,牵着玉淮星的手说着话。
有时候他还会躺在玉淮星身边,把他抱在怀里,只是玉淮星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又乖又软地钻进他怀里。
这样的时间重复了不知道多久,某天夜里他喝醉后把家里砸了,摔碎的酒瓶碎片折射着光。
顺着光看去,他看见他自己都不记得多少年前装的摄像头,盯着那个摄像头许久,他忽然想到什么从地上起来朝房间跑去。
打开电脑,他点开从来没有点开过的录像,把时间一点一点的调前,直到录像上出现玉淮星的身影。
他一点一点的看,在看到玉淮星拿着刀子面无表情的往自己的手臂上划时心脏几乎要停住了跳动。
相比显眼的手腕,玉淮星选在了不显眼的地方。
要是在手腕上割到伤口,他可能会看见,如果伤口深一些留下伤痕,他触碰起来可能会感觉不舒服。
玉淮星想的从来都是他,就连自残也得小心翼翼,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发现。
他很久才会回一次家,等他回来玉淮星的伤口早已经结痂,甚至又增添了新的伤口。
看着摄像头录下来的影像,他的眼睛盯着玉淮星割划出的伤口,呼吸几欲停止。
玉淮星身上留下的伤口,在伤口上冒出的血,望着这些比在他身上扎刀子还要痛苦。
回想起玉淮星在医院受惊醒来时看见刀子就要往自己手上划和在顾辞银家里因为崩溃要往自己身上捅刀的场景,顾辞念脑海总会下意识闪过玉淮星看着手上流出的血那一幕,他的眼神涣散,仿若一具行尸走肉。
玉淮星会那样做并不是因为只是一时情急,而是上辈子已经习惯了伤害自己。
沉重地呼吸着,他的声音依旧发颤:“答应我,星星……”
玉淮星忽而笑了:“怎么了?是可怜我吗?顾辞念你什么时候会可怜别人了,你一个没有心的人竟然也会可怜别人?”
顾辞念的声音微微颤抖,感觉心脏都被撕裂开,他沉了沉呼吸:“星星,我说真的。”
“那我和你说笑了吗?”玉淮星望着顾辞念,他不知道顾辞念到底是怎么知道他自残过,但他并不想知道,更不想看顾辞念演戏。
他明明上一秒还在威胁自己,下一秒却装的自己似乎很深情,要是以前的自己也许会感动的不行,可是他不是。
被顾辞念抱着,他不想配合顾辞念玩这些恋人情深的游戏,看着顾辞念,他只是道:“要动手就动手,不然就放开我。”
顾辞念神色微僵,他换了个姿势侧躺着强硬的把玉淮星拉进他的怀里:“我说过今天不碰你的。”
玉淮星静静地看着他,拍了拍顾辞念的手:“那你放开我。”
“你要去哪?”顾辞念忽然警惕起来,抱着玉淮星的手紧了几分,“你要回去顾辞银那?还是涂炎那?”
他的声音沉下来,眸色染上几分危险,手摁着玉淮星的后脑勺把他按在自己怀里。
“不准走,你哪都不准去!”顾辞念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咬了咬牙,“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不管是什么,就待在我身边,行吗?”
玉淮星冷笑:“我想要你离我远点,你能做到吗?”
顾辞念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呼吸缓了下:“除了这个,其他都可以。”
“可我就要这个。”玉淮星平静地看他。
在两人僵持的瞬间,玉淮星闭上眼睛,把头拧过一边,淡声道:“我想抽烟。”
外面依旧乌云密布,泥泞大雨哗啦啦砸落下来,玉淮星起身想要下床时被顾辞念拉住手。
“你不是说要喜欢我吗?现在连我抽烟都忍不了?”玉淮星散漫地轻笑,“忍受不了就没必要忍,我会自觉离你远些的。”
顾辞念不喜欢抽烟,也不喜欢烟味,上辈子他从来没有抽过烟,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顾辞念在大家都会很自觉的把烟放好,更没谁敢在他面前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