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因痛苦开始扭曲的神情,青鹿缓缓低下身,直视着他的双眸道:“这是附骨丝,你应当知晓这是何物。”
直到这时,赭煊才露出恐惧的眼神,附骨丝,一种能一点点吞噬仙神之力的毒丝,此毒丝并非无解,但只要能及时刮骨便可解,可一旦毒丝融入骨纹当中,那就是彻底无解了。
现在他才明白青鹿说的机会是什么,他刚被抽了仙骨,命都是靠灵药在维持,更不用说刮骨除毒,一旦动了,那就是要他命,可若是不动,等过些时日毒丝与骨纹彻底结合,那哪怕他以后得龙骨得神骨,一样无法再修炼了。
更甚至从今往后他想要活命,就要不断用含有大量灵气之物来填补体内毒丝这个无底洞,否则要不了几日,他就会被吸成人干!
原来青鹿是打算用这样的方法来报复他,曾经他如何对岚川,现在青鹿就如何报复回来!
满意地从他眼中见到惧意,青鹿这才手一松放开了他。
赭煊直接软倒在了床上,附骨之痛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比起抽仙骨瞬间的痛,这剧烈并且绵长的疼痛才最是折磨人。
青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若想救你,需得即刻将神力灌于你身来隔绝此毒的蔓延,我倒要看看,天帝是否舍得消耗万年的修为来救你。”
青鹿说完,神态悠闲地转身离去,犹如来时一样,大大方方,无所畏惧。
赭煊痛疼难忍,挣扎中从床榻上滚了下来,衣衫杂乱,乱发缠绕,五官疼的扭曲,双手挠在地上生生抓出血痕,却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空荡的大殿只有一具正在逐渐散去温度的死尸,这般动静,竟然连一个奴仆都没引来。
正如青鹿所预料,过了数日之后三界依旧毫无动静,既没有传出三皇子中毒的消息,也没有传出天帝修为有损的动静。
他早就知道到天帝是不会救赭煊的,甚至知道这事是他做的,天帝也动不了他,因为天帝不敢,也不能说出他报复赭煊的原因,而要处理一个上神,可不是随随便便处理一个上仙那么简单的。
他无法对诸神交代,就只能当做无事发生。
知晓青鹿举动的时渊只是笑着饮茶,倒是跟在旁边的陆染忍不住道:“天帝一共也只有三子,不过是损失万年神力,竟然不救,要知道到了天帝这等修为,此生怕是再无后嗣。”
时渊这才道:“正是应天帝劫的关键时期,如何能损失修为。”
青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到了天帝劫啊,难怪。”
陆染:“难怪什么,就算不是天帝劫,他也不会救,一个注定会被放弃的儿子,哪里值得多消耗一丝力气。”
时渊看向陆染:“准备启程回云起了。”
在这边逗留数日,以妖皇的速度,雪觅也该到妖神殿了,等他回到云起,雪觅在妖神殿也玩的差不多了。
陆染忙去准备,待他走后,青鹿看向时渊:“虽然知道你未必会插手我的事,但我以为,你至少是不认同的。”
最重要的是还有陆染的态度,似乎对他直接下手三皇子对上天帝的举动不但不意外,还很理所当然?
时渊只是意味不明道:“三十六位天神,证道之路各有不同,但却没有一位是走圣人道成神的。”
青鹿闻言一笑,圣人道,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走的。
见他们真的不在意自己的举动,青鹿又道:“前不久妖皇陛下与我说了一番话,不知时渊上神可解其意?”
若是以前,青鹿自然不会就此事去问时渊,三界上下谁不知道时渊跟龙族根本没有往来,但这次事情他又不傻,甚至因为就在雪觅身边,反而看到的更多,时渊和妖皇,远比外界所见的,关系要更为紧密。
所以青鹿才会忍不住询问妖皇那话的意思,若岚川本无罪,可这可能吗。
就是因为知道不可能,所以才疑惑不解。
时渊:“到了时间,妖皇自会为你解惑,该你知道的,总会让你知道。”
青鹿不明白,如果真相别有内情,为什么一定要等到雪觅百岁宴之后,但三年的时间,他等得起就是了,听到时渊这么说,青鹿也就不再追问了,转了话题道:“听闻天命星君这次算了一道空卦。”
时渊点头:“此事我已知。”
青鹿忍不住朝着陆染刚才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此奇怪的卦象,是前所未见,天命星君得乌诀上神之力相助,竟然只盘出空卦,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若是卦出新神,青鹿觉得陆染的可能性极大,有涅槃果相助,以陆染的修为,只要能得一场顿悟,就能即刻封神。
但偏偏卦象为空,那究竟是有新神,还是没有新神,这实在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