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点头:“净潭亦能称之为轮回池,对我们来说,若她能活着出来,时间也只是过去了片刻,但实际上她在里面可能遭受了十年百年甚至更久的煎熬,所以净潭即便能洗清自身的一切,哪怕是世上最无解的剧毒,却也没人敢去。”
雪觅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这净潭虽然可怕,但被时渊这么一说,他更好奇的想要去看看了:“渊渊,那如果我就伸一根小手指进去试试,也会炸我吗?”
时渊:“这么好奇,那到时候我将你丢下去让你也感受感受,你还年幼,能被净潭清算的罪孽应当不多,也就是多吃了一些灵兽灵果,在里面炸个十来年差不多也就能出来了。”
雪觅拽着时渊的衣服在他身上翻滚,这人真的是越来越坏了,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清清冷冷不苟言笑的上神!
这一次封神大会来的突然,连天命司的天命星君都没预算到,上一次乌诀上神还特意去卜过一卦,当时解出一道空卦的事都传遍三界了,大家都以为至少千年内,是不会有上仙封神的。
而且神位哪里是那么好成的,天命星河中星位也不多,在青鹿之前,至少有将近两万多年没有新神破劫了,距离青鹿成神,那也只是过去了几百年,谁能想到这么快又有神劫。
好多上神因为没有准备,只是感应到天象,便着急忙慌地动身前往三重天,就连妖皇感应到天象的时候都惊了一下。
明明那个聂擎的记忆中,这几千年都没有新神才是。
古溪同样看着上空异变的天象,道:“听闻时渊身边的陆染已经百年未归了。”
重要的是,当年雪觅所得的涅槃果给了陆染,一颗涅槃果,足够让上仙顿悟成神了,尤其是陆染那样一个活了数万年的老牌上仙。
妖皇道:“若是陆染,那当真是好事。”
陆染虽为人族,但几万年来一直追随在时渊的身边,若能成神,便是妖族一大助力。
此时的天帝也看着众上仙的名册在猜测,成神之人究竟是谁,但无论是察觉到天象的瞬间心内冒出的念头,还是此时那股无法静心的不安,这无疑都在提醒着他,新神的出现于他不利,此人多半是妖族之人。
修道之人的直觉便是一种预警,正是因为这样,天帝才更是烦躁,再次将天命星君传召过来:“新神既现,你可有再卜过一卦?”
他想知道,这神劫最后是能成还是不能成。
天命星君却是奇怪的看了天帝一眼,但还是毕恭毕敬道:“如今天象已被覆盖,是卜不得卦的。”
在即将封神的时候卜卦,这是要他命吧,本来占卜星象便是窥视天机,也就是他作为天命星君才能平衡这等预知的消耗,但有星命抵挡消耗,那也没那么硬的命去窥视神格,这不是找死吗。
天帝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冷静,缓了口气道:“早前乌诀上神助你卜卦,当时是一道空卦?”
天命星君点头道:“是,那一卦甚为奇怪。”
天帝挥手:“新神应劫,封神大会在即,无论能否成,大宴都得备下,你且忙去吧。”
天命星君一头雾水的来,一头雾水的走,只不过走着走着忍不住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胡须,无论能否成?这几个字倒是颇有深意啊,这天帝似乎不是那么乐见其成?
对于新神临世一事,上神们是各有心思,所盼最多当然是希望本族之人能成神,已被天帝拉拢的几位上神也是心绪复杂,多一位上神,整个平衡的格局都要被打破,其后的任何举动,越发要三思而行了。
有些游离在各种权势之外的,例如那位明明没有足够的实力,却偏偏凭借运气成了神的明家老祖,一边往三重天去一边唉声叹气的感慨:“近几年突然忙的让人不适应了。”
以前好几万年都不曾动弹一下,现在呢,封神大会,小龙君的破壳宴,破壳宴完了还没休息两年又是百岁宴,这百岁宴完了刚回到各自神域又来一个封神大会,对于只想宅在自己神域哪里都不去的上神来说,几万年一次的社交是刚好,现在过于密集的让神头疼啊。
更重要的是,又要破费新神礼了,恭贺新神总不能出手过于寒酸了,可他家底微薄啊,再这么消耗下去,他怕是要悄悄探寻几个秘境填补一下私库了。
自家老祖的唉声叹气,旁边伺候的弟子哪个不是心知肚明,莫名好笑又无奈,这上神当的也不容易啊。
落灵仔细与丑娘说过净潭之事后,丑娘并未犹豫多久,就决定要入这净潭,只不过在入净潭之前,她想要一个名字,一个若她撑不住最后死在了净潭里,墓碑上也好看的名字。
她希望这个名字能是小龙君帮她取,那个将她从黑暗里带出来的人。
起名这事对雪觅来说就很难了,就他连小白这个名字都满意的人,让他取名他觉得小花小草都是好听的,最后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名字了,又想到落灵身边有个丫头叫吉兰,于是干脆道:“那就叫如兰吧,你是我从如兰大陆带回来的,也希望你今后能如空谷幽兰,坚韧而阔达。”
有了一个真正不带任何欺辱性新名的如兰朝着雪觅跪拜叩首,她虽然说不出话,但越是说不出,越发将这份恩情刻在了心上。
因不知最后是否能撑过净潭,落灵也于心不忍的带她在去往三重天的路上尽可能的多感受一番世间的美好,没有穿过的新衣,没有梳过的发髻,那些从前如兰甚至连见都没机会见到的珍贵钗环任由她佩戴。
也不知为何,无论是如兰对落灵,还是落灵对如兰,似乎都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也许是这份亲近感,让只不过与落灵相处数日的如兰,越发打开了心扉,告知了落灵许多她早年经历的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