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镇被幽禁在府上,熏香什么的想都不用想。此时正值秋天瓜果成熟的季节,府上的下人便拿了些香橼、佛手柑、木瓜等水果供在房中。
成熟的水果香气扑鼻,宋祁镇的屋内更是满室生香,连他自己身上都毫不例外地沾上了果香,正好招来了一群和他有一墙之隔的金环胡蜂。
宋祁镇一脸不耐地挥手驱赶,反倒惹怒了那些体格硕大的胡蜂。它们甩着长长的螯针冲着宋祁镇裸露的皮肤而来。
像是被烧红的铁针扎进皮肤里一般,不过片刻便感到胸闷气短、恶心眩晕。
进府的郎中哪里见过被虫蛰后竟然出现这样骇人的症状,按照寻常的办法,用了许多消肿解毒的药物都不见有半点起色,只能任由宋祁镇慢慢失去了心跳。
谁都不知道,这一切竟然是远在云州的宋青远所为。
……
最开始宋青远在和宋申旭做交易时,为了不暴露在山里的庄子的位置,和他约定了一个专门交接精铁的地方。
后来随着宋申旭日渐势弱,秦子箴又奉命开始转移庄子中的人和物,这个地方便被众人忘在了脑后,只留下三三两两的人看守在此处。
入夜,这间不起眼的仓库突然迎来一个披着斗篷的男人。兜帽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值夜的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刚要唤人来,便听那人开口提出要见他们殿下。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殿下可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到的?”值夜的人一脸警惕。
“况且,我们殿下远在漠北王庭,你要怎么见?”
“我知道他来了云州。”
带着兜帽的男人声音低沉,不怒自威,“如果我没有猜错,几日前大殿下之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值夜的人听他语气笃定,底气一下就没了大半。他虽不知道宋祁镇之死是怎么回事,但心中慌乱,一下子便让人看出了端倪。
他这边只管咬死了不知道宋青远身在何处,另一边,消息已经通过秦子箴传到了宋青远耳朵里。
宋青远听到秦子箴急急忙忙的汇报,轻叹了一口气,道:“早知道瞒不住他的,让人带他过来吧!”
“殿下您知道来人是谁?”秦子箴一脸惊讶。
“除了在新州的那位,谁还知道这个仓库的具体位置呢?”宋青远轻嗤一声。
“您是说来的人是燕王?”秦子箴双目圆睁,情不自禁地问道。
知道自己一时失言,秦子箴慌忙低下了头,喃喃道:“殿下行事谨慎,燕王不应该会知道啊。”
宋青远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是不是他,见了面不就知道了?”
很快,一身黑色斗篷的人便被人带了进来。他抬手摘下兜帽,竟然真的是宋青远这具身体的父亲——燕王宋申旭。
宋青远挥手,让一脸惊吓的众人先下去,然后对面前的中年男子浅笑道:“好久不见了,父王。”
没有半点要起身行礼的模样。
宋申旭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儿子大不敬的行为,面色如常地坐到了宋青远身边的位置上,状似感慨地说道:“对你亲大哥都能下得去手,比本王当年还狠毒。”
宋青远眼皮都没抬,淡淡道:“比起您还是差远了。”
“即使你大哥死了,本王也断不会将王位传给你!”宋申旭突然拔高了声音。
连在门外候着的秦子箴都被吓了一跳,宋青远却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宋申旭打量了他半天,才面色阴沉地嘲弄道:“也是,你现在是连漠北王都要敬重三分的人物,估计也看不上燕云的王位。”
宋青远喝了口茶,似乎一点都不生气,不疾不徐地说道:“宋祁镇已死,宋恭双腿残疾,可惜了父王穷极一生夺来的王位……”
“不知道要拱手让给谁了。”
说完,宋青远还似乎十分替面前的人可惜一样,轻轻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