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渊蓦然用力,将他困在怀里,刚想呵斥,才惊觉,他的眼眸中一片死寂,嘴角仍在渗血。
神识一探,陆长渊倒吸一口凉气。
岂会这样?他的伤势竟如此之重!
原来,魔气险胜,盘踞在他的丹田中,紧紧缠绕着金丹,无时无刻不在侵袭。
另一边,他的识海中漆黑一团,魔音缭绕,句句惑人入魔。
陆长渊神魂离体,扎进他的识海中,一道凌厉的剑气破开黑雾,剑芒闪过,魔气在嘶叫中湮灭。
一代剑尊所向披靡,一劈一挑皆是雷霆之怒。
瞬息之间,魔气潜藏在他的识海深处,剑尊凌空飞起,见到了一抹混混沌沌的神识。
那道神识被九链缠身,微微一动,便勒紧一寸,越挣扎,就越受苦。
萧靖被魔气侵袭,神志不清,唯有坚守道心的信念在支撑着,他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浑身浴血,不死不活。
陆长渊叹息一声,用二指轻点他的眉头,闷声道:“师弟,你无恙了。”
话音刚落,九链节节断裂,萧靖缓缓闭眼,陷入了昏迷中。
陆长渊身形一顿,将他拦腰抱起,灵气狂烈运转,往天际遁去。
仙进峰。
药香飘飘浮浮,行影匆匆的杂役们仍在精心照料灵植。
一道遁光打破了沉寂的深夜。
“谁啊?”
“急匆匆的,吓人一跳。”
“噤声,是明渊真君!”
顿时,四下一片静谧,无人再敢议论。
山顶中,一扇厚重的大门闻声而开,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门內传出:“宁渊小子,你吵醒我了。”
陆长渊走进去,沉声道:“你日睡夜睡,也够了。”
“小屁孩,你上次过来时,还尿裤子呢,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还尿床吗?”
陆长渊皱眉,不虞道:“这事,你已提起三十八遍了。”
绕过矮几,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盘腿坐在蒲团上,他无精打采,眼底泛着淤青,不时打着哈欠,好似许久未眠了。
他乃剑宗的仙医,不知名讳,亦无道号,他的存在就是一个迷。
据说,在上上一任掌门飞升前,他就在仙进奉呆着了,整日里捣鼓着灵植,炼丹的水平非同一般。
门下的弟子们心知他性情古怪,又爱捉弄人,不敢靠近仙进峰,远远见着他都绕路走。
这时,他睁开迷蒙的双眼,仔细瞧了瞧,恍然大悟道:“对了,你初练剑时,还偷偷躲着哭,我说你几句,你也是这般不乐意。”
“听说,你的剑术一般般,被天一门的弟子围攻了?”
陆长渊黑口黑脸,抿唇道:“那时,我……”
“听闻,你师父为你出头了?”仙医混浊的双眸闪过亮光,轻快道:“你就是小屁孩,打输了,还搬救兵呢。”
陆长渊目无表情,在心里暗暗道:那时,我才练气中期,对方是假丹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