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心情浮躁的人,怕是江元化了。
他跑出别墅,一头钻入车内,喘气道:“开车!”
李助理脚踩油门,时不时偷觑他的神色,漫无目的地环湖绕圈。
后座上,江元化心头难平,点燃一根香烟,久久未吸一口。
烟雾缭绕,竟幻化成一道淡淡的虚影。
那道虚影,与刁吉别无二致,神色中藏着浅浅的忧愁,常常在哭,似被悲伤缠绕,哪怕笑着,也眼中含泪。
他哭什么?
自己给了他优越的生活,令人艳羡的宠爱,还有何不满意的?
忽然,烟头烧尽,烫到了指头,江元化回过神来,重重地掐灭烟头,烦躁道:“把车上的香烟都拿走,刁吉不喜欢我抽烟,我答应过他的,要戒烟。”
再提及几次刁吉后,心头的浮躁渐渐平复了。
李助理点头应是,对他的反复无常有几分诧异。
车窗外,夜幕降临。
吹着凉风,江元化闭目沉思,淡淡问:“到哪里了?”
李助理瞧了瞧,低声说:“到刁家了……”
“谁让你来这里的?”江元化猛地睁眼,揉了揉刺痛的眉心。
李助理心头一跳,“抱歉,我立刻调转车头!”
江元化看向车窗外,眼神忽明忽暗:“不用了,去看看。”
去哪里看看,该不会是刁家吧?
在刁吉离开后,江元化从未踏足刁家,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唯有别人巴结他,哪里要亲自上门?
然而,作为一名贴身助理,过多揣测老板的心意,本就是大忌。
李助理点点头,不疾不徐开向刁家。
“哔哔哔——”
喇叭声响起,佣人出来一瞧,惊叫着开门,边跑边喊:“老爷,江总来了,真的是江总!”
“聒噪。”江元化言语嫌弃,对刁家又厌恶了几分。
很快,刁年穿着睡衣,汲着拖鞋跑出来,他大喜过望,手舞足蹈地拉开车门:“哎哟,真的是江总,您怎么来了?”
忽然,他自扇一巴掌,笑成了一朵菊花,点头哈腰说:“瞧我,不会说话,江总您大人有大量,别见怪。”
这时,刁母也迎了上来,她敷着一张黑面膜,笑得狰狞,比鬼还讨人嫌:“江总,您来了,嘿嘿嘿……”
江元化嫌弃地撇过头,对这对夫妻愈发没有好感。
刁年目光一亮,扇了她一巴掌,怒吼:“你跑出来吓人呢,还不滚回去!”
刁母惨叫一声,面膜掉落在地,在刁年的威慑下,急忙捡起面膜,惊恐道:“对不起,我马上就回去。”
随即,她飞快地跑了回去。
看着她丢人的行径,刁年目露凶光,一转眼,又笑容满面:“我御妻不严,让两位看笑话了。”
早有耳闻,刁年素质极差,是暴发户中的搅屎棍。今日一见,方知传闻不曾冤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