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徒儿,被你万般宠爱,你们曾举行结契大典,你忘了吗?”
“你厌弃我,觉得我处处不如你的好徒儿,你也忘了吗?”
“种种过往,化作刻骨的仇恨,我一刻不敢忘,你能忘了吗?”
“我死了,你非要寻到我,为我处处着想,也不想想,你以前干什么去了?”
“明渊真君,你不必惺惺作态,我不稀罕你的关怀。”
“我没有你这么虚伪,我宁可一死,也绝不会为了苟活,而害人性命!”
陆长渊喉头一哽,如被无数长针刺入胸口,疼得无法喘息。
前尘往事都化作浓浓的悔恨,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自己。
陆长渊恨,恨自己绝情,一次次伤了他。
如今,他遭报应了,也尝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眼前,还是他的师弟,却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不会再痴痴地对他笑、为他哭,因他而心动,或对他抱有念想。
陆长渊甚至不敢与之对视,怕那双灵动的眼中,唯有淡漠。
怎么……
怎么会这样?
他后悔了,能不能重来一次?
陆长渊气血翻涌,险些吐出一口血,却硬生生忍住了,“师弟……”
萧靖撇过头,不想听。
十指微冷,陆长渊喉头一紧,沉声问:“师弟,你要如何,才愿意重新修炼?”
“呵……”萧靖笑了,笑得傲气又冷漠:“很简单,我要我的仙骨。”
陆长渊一怔,心头仿佛坠着一块大石头,艰难说出:“此前,白儿危在旦夕,已经用了你的仙骨……”
“无妨,让他抽出来便是。”
陆长渊不言不语。
“呵呵,你装什么?”萧靖气极反笑,又问:“陆长渊,你在装什么呢?”
说了这么多,他最在意的,还是柳元白。
“用了我的仙骨,柳元白得意坏了吧。”萧靖想起他的虚伪,只觉得恶心,“他手段百出,也算是得偿所愿。”
“也是,有偏爱他的明渊真君,柳元白有恃无恐是应当的。”
陆长渊内心苦涩,在他的指责下,无从辩解。
其实,柳元白危在旦夕是真的,谁也不知道,为何在魔婴死后,他会无故遭到反噬。
陆长渊已有猜测,可无凭无据。
那时,柳元白每日每夜都在哀嚎,求师父救他、怜惜他。
说到底,他是不愿死的,更不想修为尽废。
“师父,你不是想中止结契吗?”那天,柳元白哭喊着,像一只卑微的蝼蚁:“求你救救我,你用师叔的仙骨救我一命,我就死心了,甘愿与您解契。”
怕他不同意,柳元白一再祈求:“师父,你也不想师叔醒来后,还看到我在碍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