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似藏着汹涌波涛,又暗藏莫名的情愫,令人无端悸动。
萧靖浑身一紧,笨拙地撇开眼,却听到低低的笑声。
床上,陆长渊微闭着眼,笑容如清波荡漾,明明身受重伤,却心情愉悦,奇怪至极。
“你笑什么?”
“好,那我不笑了。”
萧靖一顿,对他竟有些无可奈何,嘟囔几句,说的什么话,也听不清。
然而,陆长渊不深究,仍默默看着他,恨不得时间停住,永远留在这一刻。
“师弟,我很开心……”
“这句话,你已经说第三遍了。”
陆长渊笑了笑,呢喃说:“第三遍了啊……”可是,他还想再说千万遍呢。
不,或许不止千万遍,只要能和他朝夕相处,感受他的喜怒哀乐,每一分都值得感念。
这一刻,陆长渊是喜悦的,他心知,眼前之人是真切在笑着、在抱怨着,一颦一笑都倒映在眼中,刻在骨子里。
他的师弟,曾无比鲜活,像一只鸟儿,在身边吱吱喳喳。
可惜啊,自己不懂珍惜,一度错过了珍宝。
陆长渊曾想,他受伤再重,身体再痛,也不及萧靖的心痛吧。
身体之伤,尚能痊愈。可一旦心伤了,不再留恋,又该如何治愈?
他的师弟,青梅竹马的师弟……
还心痛吗?
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陆长渊抓着他滑腻的小手,近乎祈求道:“师弟,我有些累了,你陪我睡一会儿吧。”
萧靖张了张口,去见他当真满脸倦色,眼皮都累到睁不开了,一时间,竟不忍心拒绝,嘟囔着,轻轻睡在里侧。
陆长渊断了一只手,空荡荡的衣袖有些可怕。
往里侧挪了挪,萧靖万分小心,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不料,男人蓦然用力,将他拥在怀里。
“啊,我碰到你的肩膀了!”萧靖情绪激动,当即就要起来:“是不是流血了,你给我看看。”
“没流血,也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萧靖气疯了,坐在床上,二话不说就要他脱衣服。
陆长渊微闭着眼,笑着问:“师弟,你当真要我脱衣?”
手一顿,萧靖微微红了脸,猛地躺下,缩在被窝里。
心跳声,清晰入耳。
萧靖心慌乱,不由得胡思乱想,刹那间,右手被一只大掌握住,惊得一动不动。
“你……”
“师弟,我就牵一会儿,一会就好。”
萧靖浑身发烫,含糊不清说:“只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