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惶恐不安,如寄篱人下的流浪儿,连一件多余的衣裳都没有,若哪天被赶出家门,拎着背包就能滚。
扫视一圈,地上洒满了药瓶,认识的、不认识的,吃完的、未吃完的,无一不在说,他曾大量服药,不止身体,或许连精神都快崩溃了。
江元化从未想过,他长期遭到虐待,如惊弓之鸟,别人稍一靠近藏身之所,就惶惶不安终日。
这样的住所,除了一张小床和矮桌子,连一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比鸟笼子还不堪。
他住了多少?
一年、两年、五年……
还是……很多年?
江元化不敢深想,每一个猜测都让他手脚发软,都让他悔不当初。
自己有多心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嘲讽他、欺侮他,将人逼得活不下去了,才愧疚难安,说着后悔的话。
偏偏,时间无法倒流,这世上不缺悔恨。
“萧……萧靖……”
江元化喉头一哽,两眼竟泛起了酸意,被悔恨折磨得难以喘息。
心,很痛。
忽然,他弯着腰,抬脚迈进阁楼里,“你……”
男人尚未说话,就刺激到萧靖的神经。
躲身的地盘被人进入后,萧靖像被围殴的猫儿,拼命往墙角挤,失声尖叫:“不要,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江元化吓坏了,生怕他伤害自己,快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