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枭接过那个密封袋,看着里面的手链,头疼得快要裂开。
他眼前出现度念站在天台的栏杆前,被寒风吹得摇摇欲坠,却还低头戴上手链的样子。
戴好手链后,度念就翻过了栏杆,毫不迟疑地跳了下去。他冲过去,却只抓到了一截绳索。
那不是梦。
他骤然想起那晚在雪地中,度念在他怀中逐渐僵硬的身体,和感觉不到的心跳。
度念最后还是成功离开了他,以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
傅枭把手链握紧,手链几乎要嵌入肉里,几滴血从指缝溢出。他推开挡在他前面的人,朝楼梯冲去。
他要去找度念。
医生从电梯上来,看见这一幕,当即让那几个手下按住傅枭。
傅枭刚醒过来,力气却奇大无比,几个虎背熊腰的男人都差点没拦住他,被带着往前踉跄了几步。
“滚!”傅枭眼底赤红,神情几近癫狂,一脚踢翻了离他最近的人。
其他几个人虽然心惊,但也不敢躲开,更奋力地拦在傅枭前面。
“傅总,您冷静些!”
直到傅枭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失了力气,那些人才终于成功按住了他。
医生看准时机,给傅枭注射了镇静剂,然后把他带回了病房。
再次醒来的时候,傅枭在病床上沉默地坐了很久。
也许是镇静剂的作用,他身上仍然有些使不上劲,大脑也有点昏沉。
面对度念的死亡,他还没有一点真实感,总觉得度念还没有离开,只是偷偷跑去了他不知道的地方。
傅枭在床上坐了许久,已经没有了醒来时癫狂的样子,像是恢复了以前的冷静。
他没顾手下的阻拦离开医院,回到了家里。
房子里安安静静的,所有佣人都不敢出声,也不敢抬头看傅枭一眼。
现在度念不在,要是傅枭发起怒来,他们谁也承受不住。
还好傅枭眼也没抬,径直进了卧室,甩上了门。
卧室里的布局还跟那晚一样,那时度念离开得匆忙,连衣柜门都没有关上。
傅枭还记得那晚脸色苍白的度念,站在他面前低垂着目光,长睫被一滴泪沾湿的样子。
还有那最后的一声「阿枭」。
度念那时像是想要对他说什么,可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傅枭感觉心脏像是被无数把刀子切开,疼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他走到床边,在度念以前睡的那一边躺下,把度念的衣服紧紧抱在怀里。
可度念已经许久没有跟他一起睡在这张床上了,不管是衣服还是被子,度念的气味都变得十分稀薄。
傅枭感受不到度念的气息,又从床上起来,走到了三楼的房间。
三楼房间也还是那晚的样子。
被他踢坏的门锁歪斜在一旁,床头上还绑着一截被切断的绳索,另一头被他亲手绑在度念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