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宵看向旁边的青年:“姑且不论你的手段,说吧,为什么要把我引出来?”
青年叹气:“我也只是想回报您的恩情。”
“什么意思?”宁宵话音刚落,对面群山忽然飞出一群鸟雀。
——宿鸟惊飞,多半是有敌夜袭。
宁宵瞬间明白了,他们是在后勤部队,而白日恰巧与押送粮草的军队汇合。
“着火了。”洛闻箫指向营地的方向。
没有任何打斗声,宁宵看着青年,眼神凛然:“你在吃食里动了手脚。”
“是,”青年坦然,“来不及的,少司天别白费力气,磷火蝶栖息在枯枝腐根,若是以尸体为养分,燃起的火只会燃烧下去,燃尽最后一丝骨血。”
“你!”宁宵一下子掐住他的衣领,声音带了怒气,“你知道那是多少人吗?不少人还是你的战友,拼死救下你就是为了让你通敌?”
“我当然知道。”青年眼眶发红,“可我妹妹在他们手上啊。少司天,你难道没有重要的人,为之可以罔顾一切——她生来患有眼疾,直到前几个月被您治好,她才看过多少东西,我不能让她出事,我怎么能...”
宁宵声音肃然:“那你就没有想过,那些死去的人,他们中有人也是为人兄长,而他们的妹妹永远等不到他们回家。”
青年垂头不语,握拳发颤。
很快,援军赶到,那名青年被抓捕的过程中甚至没有什么反抗。
换了营地后,宁宵传音给陆封霜:“陆将军,粮草——”
陆封霜很快回答:“被烧毁的只是其中一处,少司天放心。”
宁宵沉默了片刻,问道:“陆将军打算如何处置那名通敌的士兵?”
陆封霜:“吊死示众。”
宁宵仍有忧虑:“那他的妹妹...”
陆封霜只道:“少司天,这是战场,慈不掌兵。”
宁宵无言,掐断了传音。
冰冷果决,顽固不化,陆封霜一向如此。
后半夜宁宵心烦睡不着,索性守夜。
洛闻箫还是不放心,皱眉问道:“你的毒,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这种事情不是头回。”宁宵今晚实在心乱,一时多说了一句。
“不是头回...”少年睁大眼睛,有些艰涩地重复这几个字。
“怎么了?”宁宵看着他的反应,猜测道,“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话本?”
“话本上说,中了情毒后,烈烈风骨酥成绕指柔,指.揉露泣催. 情浓,软吟难堪入庭深重,玉指握不住、一夜被翻浪红。”洛闻箫记忆很好,一字不差地念完。
宁宵足足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在说什么,顿时面上发烫。这话本是被允许存在的吗?
而少年浑然不觉,凤目一片澄澈,还追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你也会这样吗?”
如果不是眼前的少年只有十五六岁,如果不是他一双凤目无瑕,宁宵真的觉得洛闻箫在出言调戏自己。
旁边的洛殿主发出一声轻笑:“只有一夜?”
宁宵传音回了他一句“你闭嘴”,然后有些僵硬地回答洛闻箫:“没什么意思,我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