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涂涂想吃桂花糕了。”小奶娃抓住了钟楚荀的白胡子,眼神亮晶晶的。
临白亦闻言皱起眉头,看着钟楚荀的脸色,小声提醒,“涂涂刚才才吃过午饭,吃太多东西会积食的。”
钟楚荀知道了,“我带他到后院逛一圈,你先去处理事情吧。”
他现下已经告老还乡了,钟府和名下产业里面又有临白亦打理,他除了看着小孙子,偶尔和一群退休的老将喝喝酒之外,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倒是清闲。
临白亦应了一声,随后退了下去。
吟元镇上,钟延玉正拿着药箱,给一个老伯看病,小奶娃乖巧地坐在他的旁边。
“怎么样啊?你行不行呀?”说话的是个中年女子。
镇上那些药铺的大夫出诊费用太贵了,她家公公太老了又动不了,恰巧见钟延玉摆摊看病要钱少,她这才带回来人,让人看看。
“他这是中风了,我看着一时半会可能好不了,这几天注意保暖,待会儿我开副药方,你去镇上抓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每日中午服用,我再教你一套按摩的方法,可以让老人舒服些。”
钟延玉转过身跟她说道,话落后,他又给老伯扎了几针。
“这……这能行吗?”中年女人有些犹豫。
她请来看病的这个大夫看起来好像不太靠谱的样子,看着太年轻了,这药方也不知可以不可以用,这一副药也得要不少钱呢。
“这针扎下去,老伯应当不一会儿就醒了,你暂且等等也无妨。”
钟延玉抿了抿薄唇,就着旁侧的一盆水洗了洗手,然后给老伯按起来穴道。
他医术不精,但不至于罔顾人命,都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救治病人,不会学那些庸医般坑蒙拐骗。
中年女人听他这么说,只好再等等,期间有人来叫她,她留下小儿子看着点人,匆匆出去了。
“我娘也不知道请了哪个半吊子水平的郎中,不就为了省那几文钱吗?”
一个稍微年轻些的男人看向他,眉头微皱,身着白色长衣,五官普通,嘴角下点着颗痣才有点辨识度。
勾崽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大哥哥,他这样说自己的父亲。
他瘪着小嘴,奶声奶气地反驳道:“爹爹才不是半吊子的郎中呢。”
他是勾崽心里最好的郎中,在他得风寒的时候还会给他喂药给蜜饯,又给他洗澡穿衣服,整天就是抱着他看护。
李段看了眼没自己小腿高的小豆丁,没有理会。
他认为他爷爷年纪大了,娘再怎么省钱也不该去请个江湖术士,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难不成爷爷的命还抵不过那几文钱?
钟延玉给病人按好了穴道,这才回过头来看少年,眼瞧着他尚且稚嫩,衣服虽然干净但有不少破损之处,想来穿了起码有个几年。
“不是为了省几文钱。”他自认为好心地解答。
“镇上大夫一次出诊施针连带着写药方,起码要三十五文钱,而我只收十五文钱。”中年女人找他,那起码能省下三十文钱。
李段闻言微愣,随后有些恼羞成怒,“多三十文就三十文,谁知道你是不是一个骗人的假大夫,说不定最后白白浪费了十五文钱,还要去请药铺的大夫。”
“我是不是真大夫,你说了不算,得看病人,要是老伯没醒过来,我自然分文不收。”
钟延玉微微蹙眉,觉得少年的话有些犀利,但还是看着他这身白衣和手上书籍,想来是来年要科考的学子,还是劝道:
“若是家境不易,能省点银子是点银子。”
“哼!”李段轻哼一声,不去管他了。
先前他就听同窗说过,这些居无定所的游野郎中就是庸医,专门骗钱的,别看他们的价钱便宜,实际上就是坑蒙拐骗,害了不少的人,等会他娘回来了,他就跟对方说,让她别被这个骗子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