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内,景孤寒的眉眼日益冷峻,脾气令人捉摸不透,今日早朝不过是有人提了一句皇嗣凋零之事,就被他丢出去打了五十大板,丢了半条命。
朝堂上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冷,文武百官战战兢兢不敢说话,钟楚荀也乞骸骨回府颐养天年了,朝堂上唯一剩下的能说上两三句话的就是钟延清了……
好歹皇帝还顾忌着先皇后的几分颜面,从未为难过他,众人都指望着他能说说话,劝劝景孤寒考虑一下皇嗣之事,这天下不可无储君,皇帝今年都三十八岁了……
“钟将军,要不然您跟陛下说说,实在不行就先从那些王爷子嗣那里再挑选几个出来培养也好呀。”下了朝,熙照走了过来,忍不住说道。
钟延清撇了他一眼,打了个马虎眼过去,“陛下所想,你我不知,更何况去劝谏他?熙大人若想劝陛下,那便自己去,本官地位低微,人微言轻,可不想招致祸端。”
他不喜欢景孤寒,很不喜欢,这个狗东西把他的弟弟还有小外甥弄丢了。
已经三年过去了,钟延玉和小外甥却没有半点消息,很可能丧生在了黄河当中,尸骨无存,景孤寒如今做出这副深情的模样给谁看?!
这般想着,他有些厌恶,快步出了宫门,骑上快马回了家中。
冬天快要过去了,冰雪已经开始消融,竹南村位于淮河以北的关山一带,四面皆山,地处险恶,村子偏僻封闭,鲜少外人。
镇上离这得有五十公里(即50千米),一来一回都得要不少的时间,大多数人家都是坐牛车上镇,走路得起码走一天,至于离县上就更远了。
这大冬天的,钟延玉几乎是全部心神都用来抄书了,不过……
青年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骨,感觉还算是满意的,这个冬天光抄书就挣了六两多的银子,多亏县上王员外家的公子要温习,书肆提前预定了他抄的书,员外大方多给了他些银两。
“勾崽,爹爹明天带你到镇上买糖葫芦吃好不好?”钟延玉抱过来自家的小不点,亲了亲小孩白嫩的脸颊,“再过几天,我们就去京城里面看看,找找勾崽娘亲。”
五十多两银子,省着点用应该还是可以的吧,他们可以一边帮人看病挣钱,一边赶去京城。
勾崽表示只听到了前半句话,蹭了蹭自家爹爹的脸颊,“谢谢爹爹,如果爹爹太累了的话,勾崽可以不吃糖葫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