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爸爸不在坐lao」变成了「我想做一名警察,抓捕全世界的坏人」。
「我想吃辣条」变成了「我想做医生,给生病的奶奶治病」。
那句「安老师是大shabi」也变成了「安老师我爱你」。
不知道孩子们什么时候过来改的。
但唯独那句「我想踢球」依然不变地留在黑板上。
思忖许久,安饶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句话。
李VJ打着光举着摄像机,昏暗的光线从安饶后背徐徐划过,照亮了纤细的腰身,无比认真的侧脸。
就此,短暂的支教生涯彻底画上句号。
李VJ叹了口气,似乎也很舍不得。
他问安饶:“你真的决定今晚就走么,不和孩子们打声招呼?”
安饶看着讲台上的座次表,点点头:“不打了,不太喜欢离别的场面。”
李VJ又是一声长叹。
公司派来的车子停在半山腰后就再也爬不上来,安饶和李VJ提着行李箱,于黑夜中缓慢穿行。
安饶坐进车里,摘下棒球帽,回望了一眼被夜色笼罩的大山。
山路很难走,要走三四个小时,但无论多么艰难,孩子们也必须坚持下去,离开这座大山。
“都准备好了吧,出发了。”司机道。
安饶点点头,将棒球帽扣在脸上,慢慢闭上眼睛。
车子开始行驶得非常慢,颠簸得厉害。
突然间,他听到前面司机疑惑问了句:“咦?他们是谁,这是干嘛呢。”
安饶心里咯噔一下,扯下棒球帽向后车窗看去。
一个腿上打着石膏的小男孩正单脚向前跳着,似乎用尽全身力量追赶这辆马上要离开的车。
一个孩子、两个孩子、几十个孩子。
他们从山的背面爬过来,顾不得被荆棘刺破的腿脚,浩浩荡荡呜呜泱泱。
“安老师!你不能走!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吴小军一手拄着拐杖奋力单脚往前跳,泪水冲花他脸上脏兮兮的泥泞。
听着这声嘶力竭的一声,安饶觉得有些好笑,但笑着笑着,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
“安老师我舍不得你呜呜呜!”
孩子们一边喊着安饶的名字一边在黑夜中穿行,他们不知道前方是否会有山涧猛兽,只知道他们的安老师没有打一声招呼就要走了。
李明明也跟在其中,手里还抱着一颗破旧的足球,但他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表达不舍,只是沉默地跟着一起跑。
安饶擦了把眼睛,对司机道:“师傅快停车。”
他跳下车,大踏步向前,和孩子们双向奔赴而去。
他一个委身抱住孩子们,抚摸着他们黢黑的小脸,心里忽然感觉空了一块。
“老师你不要我们了吗?是我们不听话吗?”一个小女孩揉着眼睛哇哇大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