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一辈子都只爱向北的吗?”
涂南没理他,他不喜欢向北的名字被程逸楠提起,仿佛在提醒着他,当年他就是因为程逸楠才做了那么多伤害向北的事,虽然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但一想到程逸楠对向北的那些针对,一想到自己当时自私愚蠢的放任,他就悔得肠子发青,心里发疼。
“为什么?”程逸楠见涂南抬脚要走,急急的追问道:“为什么可以是向北,也可以是周雁北,为什么就不能是我?我哪里比不上他们?”
“你在耿耿于怀什么?”涂南冷眼看着程逸楠那张永远都不会崩的脸,冰冷的声音像利剑一样穿透雨幕直刺程逸楠的心脏,他说:“你有那么多的入幕之宾,少我一个对你又有什么影响呢?”
“你调查我?”哪怕是被自己心爱的人揭了底,程逸楠脸上的表情变化也不大,有点不敢置信,有点难堪,但种种情绪都只是一闪而过!
“我也想知道你费尽心机往我身边凑是为了什么?”
“因为什么?”程逸楠鲜少这样疾言厉色:“因为我爱你。”
“程逸楠你可别逗了,这话你自己信吗?”涂南心里一直想着怎么才能让周雁北好受一点,完全没心思很他在这里掰扯,在程逸楠还想开口时摆摆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不论真假我都不想知道,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南哥,不论如何我们曾经都是你最好的兄弟,哪怕现在兄弟没法做了,你何至于置郑祺于死地?”
雨势渐小,雨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缓慢,程逸楠站在伞下,看着涂南的目光里有些深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程逸楠软声说:“你放过他这一次,我保证他以后都不会再针对周雁北。”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涂南不为所动,就是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
“所以你跟他是过不去了是吗?”
“是他要跟我过不去。”
“南哥,那个周雁北对你就那么重要吗?”程逸楠面露苦涩的说:“比向北还重要吗?”
程逸楠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涂南脸上的表情,他只看到涂南浑身被雨淋湿却不见狼狈,看着他的眼神冷酷淡漠,所以他没看到涂南握伞的手紧得骨节发白,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也紧紧握成拳头。
“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涂南转身的那一瞬间,程逸楠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残忍。
“你跟他说什么呢?”
郑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程逸楠身后,他看起来很不高兴。
“没什么!”程逸楠说:“回去吧,别让人看见了。”
郑祺站着没动,眼神阴毒的看着涂南离开的方向,等程逸楠走出一段距离后他才跟着离开。
周雁北回到家不久那个专门负责给他送花的小哥再次登门,这次送的花却是一束黄色玫瑰,周雁北没收,让他退回去了。
送花的小哥抱着花走后就没再来,接下来的几天里涂南没再出现,直到商业圈里风波起。
事情的起始端是一家知名媒体报道了国内一家知名企业法人申请破产的消息,然后有人根据这个消息追根究底的查到这家公司的法定人叫郑祺。再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从郑祺是知名企业家郑元的儿子,郑祺把亲生母亲送进精神病院,郑祺杀害同父异母的兄弟,郑祺涉嫌逃税漏税,非法窃取商业机密贩卖出国际,非法洗钱,买凶杀人,窝藏逃犯等多项罪名。
各大社交平台、媒体网站、各种官方都纷纷表态要将此事追查到底。
事发之前郑家人一点风声都没听到,郑元甚至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还有一个公司,更别说郑祺害死他另一个儿子的事了。当谢夫人将郑祺害死她儿子的证据砸在他脸上时,他都不相信,一度以为谢夫人是不喜欢郑祺而诬陷他。
直到大批大批的司法人员找上门来,直到郑氏企业因为涉嫌售卖商业机密出境被查封,直到他以郑氏企业法定人的身份被戴上镣铐,郑元都还如同做梦一样云里雾里的。
郑元跟谢夫人已于半个月前办理了离婚手续,最开始郑元不同意,但因为谢夫人做出了很大的让步,放弃了大半部分财产,郑元这才同意的。
郑元坐在看守所里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站着的那个青春早已不存在的中年女人,他似乎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认清了现实。他的老婆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如急流勇退,独独把他扔在洪流中。而这来势汹汹的洪流是他培养多年的儿子精心为他准备的,他做尽了所有恶事,最后都要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来替他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