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尘不知如何解释,犹疑不定地瞧着他,最后只得道:
“他不是女子…”
“他是男子。”
一口酒水全喷了出来。
甚至有些还挂在青黑毛躁的短胡渣上,泛着水光。
小厮呆呆地用手肘擦了擦,自言自语道:
“难道是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得太久,都不知这外头何时盛行起了男风?”
他收拾完心情,嘿嘿一笑,接受能力极强,也不再多问。
只一心想把人劝走,这么多年难得做回好事,怎可半途而废?
可司若尘不是别人,他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不会回去的,我知道这地方,此处沙漠的中心地带,便是千机阁,危险重重,有去无回。”
少年人的嗓音中带着不可回绝的执拗。
世间多少秘密藏匿于此,但凡任何想要的答案,都能在里面找到。
如果说这世间还有哪里能寻到解救他的方法,便只能是千机阁了,况且,季青临这些年所承受的污蔑,也只有从千机阁入手才能沉冤得雪。
他师父这一生想必才会快意。
“你懂的倒挺多,”小厮赞赏地笑了一声,闻言认真打量起这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年轻人,
“不过当年曾传言,这里头藏着能令天下大乱的秘密,所以才在当年被大魏前任摄政王凌卿在这片荒漠布下阵,令里面的人出不来,只能死守秘密。”
眯眼审视着这个年轻人。
“人一旦进去,可就再也出不来了,你还要去?”
“非去不可。”司若尘平静道。
千机阁因着这份特殊,不受世间管辖,几乎成了亡命之徒的新生之地,但凡逃至此地的罪犯,不管如何穷凶极恶,各国皆不会再过问。
故而,现下这客栈里头的人,就没一个善茬,司若尘反倒好奇起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厮的来路了:
“我看你倒和他们有些不同,为何要留在这里?”
许是很久没再这样同人聊天了,也有可能是心中埋藏的秘密沉压得太久。
司若尘的眼神恒古平静,黝黑的瞳孔泛出一点点诡异的红光,让刚想离开的小厮不由地被吸了进去,重新在他的对面坐下,缓缓开口:
“为了躲一个人。”
“什么人?”
“季青临。”
仅一个名字,便让司若尘平静许久的心海翻涌出惊涛骇浪。
师父?
握着酒杯的手一滞,眼睑微垂,几乎动用了所有的理智才压抑住周身叫嚣的戾气,藏住眸中翻涌的暗色。
不露声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