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以外,任何接触过季桐的人,都不可能觉得他是一个人工智能。
季桐是他见过对所生活的世界抱有最大热忱的“人”。
就在刚刚,季桐否认了他关于扮演人类进行测试的猜想。
而他做过的那些细节过分逼真的梦,只有两种可能。
纯粹的幻想,与被重现的真实。
前一种可能无关紧要。
后一种可能他无法想象。
从小在病房里长大的玻璃少年终于痊愈,抱着蘑菇花盆走进明亮的日光里,他肯定会在那个世界里快乐地生活下去,这是他应得的人生。
而不是来到异世界,永远成为另一个人人生道路上的陪衬。
裴清沅不喜欢这个荒诞又残酷的想象,也不想将那段孤独得可怕的人生安放在季桐身上。
如果是他经历那样的生活,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如今会变成什么样子,又是否能坚持下去。
即使他也坚持了下来,以为厄运到此结束,新生活就在眼前,却在这个心怀无限憧憬与期盼的时刻里,再一次被命运捉弄,彻底失去生而为人的自由。
他一定不可能像季桐那样很喜欢笑。
没人能做到这样坚强。
这不合逻辑,是一个最荒诞无稽的猜想。
他想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