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锦霄指腹在那干燥的唇边,轻蹭而过,说:“嘴这么干,起来喝点水吧!”
他拨拉开毛毯,坐下倒了杯水,递给病号,可谁知,后者却植物人似的,一动不动。
盛子墨脑袋窝在沙发角,头发支楞八叉,他冲着严锦霄浅浅一笑:“不给我喂啊……怎么照顾病号的?”
严锦霄眼底划过丝惊异,挑眉浅笑:“还得喂?”
他略一顿,继续道:“我敢喂,你敢喝么?”
盛子墨扯了下嘴角:“像你能给我喂什么似的。”
严锦霄眸光移去盛子墨干燥的嘴唇定格几秒,却到底什么都没做,他后来倒了杯温水,喂至那病号嘴边,看着人喝了下去。
盛子墨仗着自己病号身份,整个人靠在严锦霄肩头——那脑袋贴着严锦霄的颈窝,凌乱的发丝无意地磨蹭,哑声道:“今天谢了啊!”
严锦霄被那头发挠得颈间微痒,却并未拨开那脑袋。
接着就听怀里人继续道:“听那个小护士说,你送我到医院的时候特生猛,还玩了个公主抱……不像送急诊,倒像救火队出勤。”盛子墨笑着咳嗽了两声,平缓气息后,扬起脸笑道,“我想想都觉得好笑,你至于急成那样么?”
“怎么不至于?”严锦霄伸手揉了揉盛子墨的头发,“你病猫一样气都快没了。”
这个动作,不知怎的,倏然让盛子墨不自在起来——被摸完之后,他抿了下唇,借着挠脑袋的动作跟严锦霄错开了点距离:“天圣治疗费很贵的……怎么给我送那去了?”
严锦霄像是没察觉到盛子墨的心思变化,又将面前人额间的碎发拨去一旁,露出光洁的额头,才回话道:“正好天圣有熟人,就给你送那了。”
盛子墨这下已然是有点不能忍了,拍开那手便道:“丫现在是不是真把我当小姑娘了?敢不敢别这么拨弄哥的秀发?”
严锦霄就笑了,他向后靠去,直视着面前人,不紧不慢道:“谁说你是小姑娘?”他隐约提了下唇角,“——不是‘小受’么?”
我靠!
盛子墨心腔一堵,简直无语了。
“老子猛的一逼!纯种钢铁直.男!”他提高公鸭嗓子道,“丫要不要试试?”
“……”
见严锦霄光笑,不接茬,盛子墨也觉得自己挺傻逼的,无语地笑了笑之后,继续刚才的话题,问起严锦霄天圣哪来的熟人。
“你不是号称自己八十八线小野模吗?什么时候还跟天圣搭上人脉了。”
严锦霄瞟他一眼,拿起个橙子,用刀削皮,“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盛子墨脑袋混沌,这才反应过来,他穿过来之后,因为自觉对严锦霄了如指掌,所以两人后来即便关系特亲近,也压根没怎么交心畅谈过。
而此时,他看着拿刀削橙子的这哥们儿,饶是觉得纳闷——回想穿越前还曾因为“给橙子削皮”的行为被严锦霄嘲笑过——可这会看着严锦霄慢条斯理地削皮,盛子墨情绪上一时真挺说不上来的。
“你……怎么还削橙子?”盛子墨莫名间问了一句。
严锦霄手法娴熟地削皮,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大概有病吧!”
盛子墨纳闷地坐起来,继而又侧靠去沙发上,看着严锦霄,真觉得有点看不懂这人,百无聊赖间,随口道:“你不是小野模……难道还是霸道总裁?”
——今天医院小护士还说老子傍了个高富帅呢!
严锦霄将削好皮的橙子,切下一小块塞盛子墨嘴里,不紧不慢道:“这还真说不准。”
晚上睡觉的时候,俩人躺在各自的被窝——明明吃了药,身体乏力虚弱,盛子墨觉得按理说他应该极其疲惫困倦才是,可不知道是白天睡太多,还是歪门邪道的心事塞太多,他躺了很久,脑袋昏昏沉沉,却压根睡不着。
他想到严锦霄问他为什么洗冷水澡;想到严锦霄给他喂饭时又帅又酷的冷脸;想到拍戏时和严锦霄的种种亲近互动……
不知不觉间,身体就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