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的顺从后,卫檀生满意地笑了,微露出的森白的牙齿,更像野兽。

“乖。”扶着她脑袋的手,一路往上,落在她发顶,他摸着她发顶乌黑的发,恬不知耻地轻声笑道,“别怕。我就在外面,不乱闯。”

而空下来的那一只手则探入了衣襟中,明目张胆地去做曾经在吴府上没有继续的动作。

原来,便是这种感受吗?

他掌心轻轻摩挲。

身下的人想要往后躲,他牢牢地压住了,和他强硬的动作不同,小菩萨低下了头,弯下了眉眼,眼中盛满了盈盈的笑意。

裙间的细腻,使得他不自觉地又俯下了身子,脊背微微拱起,腰腹下使了些力气,轻哼出声。

“翠翠......”

“翠翠......”

枕上散落的乌发,像一匹光洁的绸缎,前前后后来回摇晃,被顶向床头,又被拖回来,拉出一条墨痕。

倏忽一阵夜风吹来,帘外的风雨好像更大了些,刮得雨珠斜斜地拍打在窗上。窗下一丛丛的芭蕉被风雨打得左右欹斜,庭院中一树白玉兰,也吹落了不少花瓣。

晶莹的雨珠顺着洁白的花瓣往下落。

溚溚渧。

窗户风吹开了,雨丝斜斜打进屋内,洇湿了床榻。

惜翠仰着头,面色通红地看着床帐顶。

她是做梦也没想到,最后会发展成这样。

二十多年的节操,一朝崩裂。

耳畔似乎还回响着青年喑哑的嗓音,滚烫炙热,吐息声是夜雨都挡不住。

床帐打起又放下,屋里的烛火摇曳了两下。

青年赤着足,披散着乌桕似的墨发,下了床,没叫任何人,自己去打了盆水,端了进来。

“我自己来。”惜翠翻身起床,指尖都在抖,不敢去看裙上的花。

微黄的烛光下,她裙摆上白玉兰,晶莹皎洁,栩栩如生,犹如庭院中那一树被雨打湿的花,雪样的白。

裙裳好像都含着些旃檀香意。

惜翠面色更红了一层。

她闭上眼,轻轻吐出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就是脸上的红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卫檀生似乎没看出她的尴尬,眉眼弯弯地看着她,“抱歉,翠翠,弄脏了你衣裙。”

佛珠在烛光下滚了一滚,珠上刻字《心经》散发着莹莹的光。

“观自在菩萨......”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佛珠悬挂在他腕上,有种异样的美。

他端着烛台走到衣柜前。

翻找中,无意瞥见了当初被塞进衣柜里的玉样的小人。

青年握着烛台的手紧了紧,眼神沉了沉。

貌若好女的脸,一半在烛火中,如菩提萨埵,眉眼莹润,唇色丹晖。

一半在黑暗中,又恢复了饿鬼的本容,欲.望狰狞。

饿鬼永远不知饥饿,不论吃了多少,喉中犹如火烧,肚中空空如也。

翻出了件旧衣,卫檀生拿着衣裳走到床前,温润如玉地笑道,“先穿着罢,下次再给你买新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