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又落了些细雨。
卫檀生醒来的时候,看了眼怀中安睡的女人。
她出了点儿汗,乌黑的发黏在了唇间,看得他心中一动,忍不住再度低头亲吻她的鬓发和唇角。
“翠翠。”
想到不久前那一幕幕,青年弯起唇角,唇角的笑意好像怎么也压不下去,眉弯如朗月,眼中星眸潋滟。
那是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满足,好像他与她本来就是一体的。
如今,恢复了些力气,青年情不自禁地又俯身下去。
惜翠从睡梦中醒来,醒来的时候,头依然有点儿昏沉,四肢提不起来什么力气。
而看清眼前的人后,不由大惊失色,瞪大了眼,“卫……”
后两个字却是化为了一声呜咽。
青年捂着她的唇,笑意融融地低声说,“翠翠,小声些。”
她脑海中随即涌入了无数支离破碎的画面。
那……那不是梦?
反应过来后,饶是惜翠也不由得面色红如番茄,烫得像烙铁,耳中嗡嗡地直响,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全往脸上冲去。
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有种当场自尽的念头。
惜翠闭上眼,绝望地攥紧了被角,热气一直蔓延到脖颈和耳根。
她死了算了。
无怪乎她这么想,主要是因为梦中,她和卫檀生纠缠得太过激烈。
“梦里”的她,完全抛弃了羞耻心这种东西。
他垂眸看着她慌乱的模样,笑了一声,掰正了她的脑袋,又去细细地亲吻她的耳根,而身下的女人则死死地闭上了眼,继续做鹌鹑。
但在他缓慢而细致地安抚之下,她僵硬的身子又软了下来,至于脸,则彻底变成了个红红的小太阳。
青年伸手轻轻戳了戳,佛珠落在了她脸上。
他哑着嗓音,微笑道,“翠翠,你脸好烫。”
雨下个不停,点点滴滴的雨声吞噬了她的呜咽。
卫檀生下了床,当年那个脑门光秃秃的少年僧人,头发已经长到了脊背,他身上的衣裳松松垮垮地垂落在腰间,那一缕乌发垂落在光洁的胸膛前,胸膛与腰腹上都渗着些晶莹的汗珠。
惜翠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伸手摸了摸有些刺疼的膝盖,衣襟下也有点儿疼。
闭眼,又是那吱呀的床板,人和被褥都滑落到了床下,他掬起了一捧她汗湿了的发,将她牢牢地圈在了那旃檀香意中。
呜哇……
惜翠默默地咬紧了被子。
太羞耻了。
那无数艳丽旖旎的画面在脑海中交织不停。
她还以为是做梦,表现得也就比平常更“不羁”一些,平日里,还受些羞耻心的影响,而在梦里,则是完完全全抛弃了廉耻。
或许是因为真身上阵,又或许是因为梦里吐露出了自己真实的心意,这迟来了一晚上的羞耻心,统统都在大早上还给了她。
正出神间,卫檀生已经走到了床前。
难得看见她把自己闷在被子里,青年扯了扯被角,将她从被褥中刨了出来,一看她眼中冷静与清明不存,红着脸眼神闪烁,顿时便扬唇笑了。
“翠翠,你忘了你昨天是如何亲我的吗?”
她是怎么亲他的?
他低头去吻她,青年亲了她一下,她就要亲回来。
她扯着他衣襟,亲他的眼睫,他眼睫又长又软,像是唇上落了只蝴蝶。
“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