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赵煜听了,不由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左右为难,“母后,这如何使得?杜正海乃是朝廷钦犯,明天午时就要问斩,朕旨意既下,焉能收回?”
韦太后脸色一沉道:“怎么,圣上难道连哀家的这点面子都不给了么?”
皇上道:“那杜正海罪大恶极,当是按律斩首;若是不问缘由就此赦免岂非有失公允,惹群臣非议?”
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以为然道:“哪个大臣会有非议?是何禹廷吗?哼,你说赦免杜正海是有失公允,难道何禹廷杀杜正海就不是公报私仇吗?”
皇上被噎住了,一时竟无言以对。
太后又道:“你说杜正海罪大恶极又何从说起?当年行刺圣上的是元真道士而不是他呀!他虽然有劫持官眷之嫌,但是并未得逞;再说他这样做也是事出有因啊!
“当年何禹廷也确实做得太过分了,逼得他一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一个平民百姓怎能不怀报复之心?
“现在他父母都已经死了,难道还不能把以前的那些孽债赎清吗?要是再杀了杜正海,他杜家岂不就断子绝孙了?
“凭心而论,难道何禹廷夫妇就没有过错吗?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何禹廷为什么一点后路也不留,非要赶尽杀绝呢?”
韦太后有理有据,娓娓道来;而且言辞犀利,态度恳切,只说的皇上眉头紧蹙,低头不语。
太后又道:“哀家一向不问政事,这次如果不是为了你那浣玉妹妹……”
皇上怔了一下,“哦?……这事跟浣玉又有什么关系?”
太后悠悠道:“这浣玉曾与杜正海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后来在飞云山庄时他又救过浣玉跟凌云的命……”
皇上一时有些发懵,“等等……母后方才说杜正海与我御妹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这又从何说起?我御妹不是只喜欢凌云一人吗?”
韦太后反唇相讥道:“谁说她只喜欢凌云一人?我的玉儿这么美丽聪明,在结识凌云之前就不许有个相恋的人了?再说了那时候还小,都不懂事……”
皇上苦笑道:“就算是再不懂事,也不至于去找个小道士做心上人啊!”
韦太后凤眼微微眯了眯,有些不悦道:“小道士又怎么了,只要不是宫里的宦官谁都可以喜欢,你又操那份子闲心干嘛?
“现在杜正海遇到劫难了,浣玉顾念旧情,要死要活地求我无论如何也要救他一命——皇上,你可不要令哀家失望啊!
“否则,我的玉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还不把哀家的半条命给带了去……”说到这里,她的眼圈不觉红了。
皇上乃是有名的孝子,见状忙道:“母后息怒,此事容朕再考虑一下,明天一早且听朕的答复。”
韦太后见皇上终于松了口,不由长长舒了口气,一丝不易觉察的、“阴谋得逞”后的笑意在脸上一闪而过。
她嘴角微微向上一翘,扯出一个有些夸张的弧度,“好吧,哀家就等着皇上的好消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