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痴痴伫立着,半晌无言;良久方默默低下头去,深邃幽冷的眸子深深凝视着腰间玉带上佩戴的那只晶莹绮丽、玲珑剔透的玉如意,轻噫了一声,没有说话。
杜正海眸子微眯,眸光凉凉地望着他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凌云漆黑的眼瞳犹如化不开的浓墨,眸底掠过一抹幽然空茫的神色,木然道:“我早已将她休弃出门,她也不再是我的妻子,她成不成婚,与谁成婚,又与我何干?”
杜正海带着几分嘲弄的口吻道:“就算是这样,但是兄弟二人同娶一妇,这等乱了人伦之事若是传扬出去,岂非贻笑大方?”
凌云眼梢之下氤氲着一抹浅浅的红,肃杀嗜血,“你不要说了!”
杜正海眸色阴鸷,薄唇吐出的字冷如淬冰,“我为什么不能说,眼见你的结发妻子与你的同胞兄弟结为连理,姓凌的,难道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你还是个男人吗?”
寒光一闪,凌云探手出剑,剑尖倏的逼上了杜正海的胸口。他瞳眸紧缩,宛如凛冬的寒霜,怒声道:“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杜正海冷笑道:“凌云,你可是第二次这样用剑对着我了。纵使你心中有气,也不该发泄到我身上啊!”
凌云无力地垂下剑尖。他仰起脸,轻轻吁了口气道:“杜兄,对不起。”
然后回转身,一步一挨向前走去。
杜正海在后面道:“你要到哪里去?”
凌云不回答,只是径自往前走去,头也不回。风萧萧兮,拂动他雪白的衣衫,猎猎作抖……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到了九月初九这一天。
今天是浣玉郡主与何成麒成亲的日子。
这一日,侯爷府中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宾客如云,欢声笑语。阖府内外大摆筵席,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侯爷府管家何禄为在府门外招呼着前来贺喜的往来宾客,笑容满面,喜气洋洋。
今天来贺喜的宾客可真多。满朝文武,社会名流,其中也不乏许多前来凑热闹的、沾亲带故的市井小民。
常青公主强颜欢笑,与何禹廷一起招呼着来往的宾客,安排着府中的诸多事宜。
晋陵王爷、丁进之也到了,坐在上首,看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流,春风满面。
太后也派了刘宏送来了贺礼,何家父子连忙迎接,将刘宏视为上宾,对之恭敬热情之极。
何成麒的生母于氏今天特别地高兴。她浓妆艳抹,穿戴一新,出出进进招呼着来往的宾客,眉开眼笑,神采飞扬。
多年来她一直过着忍气吞声、低三下四的日子,现在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潇洒得意一回了。
此时她颇有一种母以子贵的自豪感。相形之下,常青公主虽说强作欢颜,但情绪却消沉低落多了。
令人缺憾的是,今天吕文正没有来,他只派了杨振送来了一份贺礼,推说自己身体不适,请驸马与公主见谅。
何禹廷有些作色,常青公主却有气无力地摇摇手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