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走啊?虽然有几分不舍,但皇上知道凌云所言极是。
今天晚上已经耽搁得太久,凌云也确实需要离开了。正如方才他所说的,“迟则生变,夜长梦多”——再滞留下去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此去边关一定要加倍小心,朕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爱卿身上了……”皇上嗓音微颤,一双通红的眼眸隐在昏黄的灯影里,氤氲着细碎的波光。
望着皇上泫然欲泣的神情,凌云觉得喉咙里仿佛堵了什么似的刺痛而难受;他攥了攥自己的虎口,压下心底的起伏,用力点了点头……
起风了,层叠的云涌过来,朦胧的月色被遮住,雾蒙蒙的光晕像宣纸的毛边儿。大内皇宫被墨一样的浓黑笼罩着,令人不辨西东。
凌云终于离开了大内皇宫。
他在京城外约定的地点与那位助他脱离险境的黑衣蒙面女子汇合一处,然后两人便一起回了招隐山居。
那谈笑间把一众大内侍卫打得落花流水的黑衣女子,自然就是凌云的红颜知己练南春。
接下来便是把众人一起召集了来,商讨如何奔赴三关向广陵王爷送信之事。
在召集的众人里面,凌云、练南春、练榭中、练阁中、练北秋当然都在,其中也包括浣玉郡主。
说的没错,浣玉郡主也在。
凌云、练南春、浣玉郡主三人同框,相互之间依然有些不太自在;然俗语说得好,“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三人之间的关系虽然不是兄弟,可表达的意思却是同理。
尽管内部有分歧,但此时形势非常、十万火急,已不是计较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葛之时了——非常时期经常对待,此时放下恩怨、一致对外才是首要的。
于是浣玉郡主头一个开了口,语气里更带着十分的迫切,“我们一定要赶在伯父回京之前把那封书信交给他,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铁指神算”练阁中赞许地点点头道:“郡主所言极是,只是谁去合适呢?”
“我去!“浣玉眉眼深深,语气简洁而坚定,“我的伯父与堂兄都在那里,他们是最相信我的。”
“塞仲景”练榭中有些促狭地瞅了她一眼,不冷不热道:“郡主娇生惯养,又怎么禁得起长途跋涉、风餐露宿之苦?且前途凶险重重,万一有何闪失,可如何是好?再说,天赐也离不开你这个母亲。我看这样吧,郡主就先不要去了,春儿,北秋,你们两个可以去。”
气场强大的“大家长”发了话,练南春、练北秋自然没有异议,急忙连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