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笛飞声来了两个朋友 (六)

等到一个精壮的小伙计将几个药包拿了过来,方多病又很有礼貌地接过,客气地道谢,扶着李莲花出了门。

李莲花和方多病回到仙人洞,便将那张药方交给了无颜。

“无颜,劳烦你去查查。”

无颜奇道:“李门主,是要查这个药方是做什么的吗?”

李莲花微笑道:“我好歹也冒充神医多年,还是知道一点药理的。这个药方就是治痒症的,没问题。我是要你去查查这个回春堂。”

无颜道:“是有何不妥吗?”

李莲花道:“这个回春堂一定有问题。这是那女郎中给我抄的一份药方,是她那日开给玲珑的方子。可是,这字迹和她抽屉里的药方字迹完全不一样。”

无颜还是有些糊涂。

李莲花冲方多病做了个请他来分析的手势。

方多病便接着他的话继续说道:“李莲花问那个郎中要她那天开给玲珑的治疗痒症的药方。按理,她直接写一个就是了。但她却去抽屉里找她的存底。我们当时就看到,她抽屉里放着好多份药方,字迹都是一样。肯定是同一个人所写。却与她手抄给我们的这份字迹完全不一样。”

无颜道:“所以呢?”

方多病道:“而且,还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首先,一家医馆,没人去看病,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郎中的医术不怎么样,第二,收费太贵。根据她抽屉里那些不知道什么人写好的药方,我们推断,那个女郎中的医术确实很一般,她只是根据不同病症大致分类,用的都是早就写好的方子。其次,她医馆里的诊费不是一般的贵,普通人,哪里出得起那么高的诊金?所以,回春堂,并不是为了谋生赚银子,也不是为了治病救人开在此处,极有可能,就是作为某门派的联络点。”

笛飞声在一旁道:“那就是说,去了回春堂的人,都有可疑?”

李莲花一拍手,道:“对。同时也要让你们安排在城中的人查查这个医馆是什么来历。”

午夜时分,仙人洞。

笛飞声懒懒地靠在木制轮椅上,看样子并不是刚睡醒,而是还没来得及睡。

无颜将一个全身黑衣包裹着的人带进来,伸手解了那人的哑穴:“说话。”

那人直直地站着,一言不发。

无颜不耐烦了,抽出剑,黑色的头巾掉落,赫然露出一张苍白的女人脸。

是云娘。

云娘侧过头瞪了无颜一眼。

无颜道:“尊上,是云娘乔装打扮偷偷下山,去的便是回春堂。属下问她是去做什么,她怎么也不肯说。”

笛飞声面沉如水:“那你把她带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无颜忙道:“属下本想,按您之前交待的,处置了她,但是,她坚持要见您,我想,毕竟是您带回来的人,所以......”

他转身面对云娘,斥道:“你不是说,要见尊上吗?见到尊上,你就承认你就是内奸。”

云娘一脸鄙夷地看向他:“你也太蠢了。我说什么你就信吗?那我告诉你,我不是内奸,你为什么不信?”

无颜被她怼得无言,一时竟答不出来。

“你戏弄我!难道你不是内奸?你之前说你没有去过回春堂,那今晚是怎么回事?”

云娘道:“我的确没有去过,我今晚第一次去。”

“那你今晚去做什么,为何不肯说?”

云娘咬了咬牙,满脸涨红地道:“那是我的私事。”

“你!”无颜将收回的剑又拔了出来,剑尖直指她的胸口:“那你就是内奸!”

云娘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抬眼望向一言不发的笛飞声。

无颜也看向笛飞声。

他并非莽撞之人,尊上不开口,他不会动手。

笛飞声慢条斯理地道:“那说要见我,也是戏弄他的?”

云娘脸上神色变了一变,她看了一眼怒视着他的无颜,和胸前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剑,说道:“我知道,今夜的事情,我是解释不清了。不过就是一死,我云娘不怕死。但是,我有话要和你说,不这样说,他不会让我见你。”

笛飞声冲无颜挥了挥手,无颜将剑撤了回去,退到他身旁。

云娘往前走了两步,无颜便喝道:“不要再往前了,就在那里说。”

云娘没有理他,两眼看向笛飞声,一字一句地道:“我要见你,是要告诉你,我不是内奸,不管你信不信。你要小心玲珑,还有,武墨。”

“武墨?”无颜大吃一惊:“你胡说什么,你可有证据?”

云娘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证据。我只是说出来我的怀疑。”